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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风口浪尖,心有所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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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司徒玄瑷说的,西北军中出了点儿小事故,沈念心之后也从严溯那儿听说了。

回京路上,原本随扈在她车驾附近的沈青蓦已经跟着步维桢去了西北,所以理所应当的,四殿下就将他身边的心腹近卫指派到了她身边。

偶尔圣驾停下歇脚,沈念心也得以有空下车走动走动,自然就有机会跟严溯聊上两句。

严溯跟在四殿下身边十来年,对于自家主子爷的心性不说了解的有多透彻,但是比之旁人,自然是要多了解一分的。眼前这位沈大姑娘,可是连自家主子爷都要供起来讨好的人物,他这做下属的,自然更是丝毫都怠慢不得。

于是沈念心有话问他,他连半个字都不敢隐瞒地就全说了。

“铣城军的一个偏将,在粮草上动了手脚。贪了大半军饷不说,还使得铣城一军上上下下病倒了许多兵士。”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儿,说破天去,也就是一桩贪渎案。但是既然能劳动步维桢亲赴西北主持大局,这事也小不了。

“说起来跟大长公主府还有些关系。”对于西北军的事儿,严溯也知道一些,毕竟这件事中,少不得有四皇子门下幕僚的手笔,他道,“那个铣城军的偏将许壬英,是大长公主夫家的侄子。铣城的守将王将军因此也不好下手。虽然王将军比那许壬英官阶品级要高上那么一点儿,但是架不住人家上头还算有人,于是这才劳得陛下亲自下旨,点了步小将军亲自回去处理。”

沈念心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确实已经转了几转了。自打穆子晏上次说要将许壬英送给她作赔礼,前前后后这才几天的功夫,事情就已经在西北军中闹过一场了?可见穆子晏盯上大长公主府,甚至是盯上西北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不过这也正常,依照穆子晏的心性,他若是对军方的事完全不上心,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铣城的守将,可是王喻仁王老将军?”沈念心忽然问起。

严溯闻言也是一惊,没想到养在闺中的世家贵女,竟然对边关守将也有所了解?真不愧是被他家主子爷看中的人啊,当真是不一般!

“正是王喻仁老将军。”他叹服地点头。

沈念心则轻笑一声,王家养大的人,还真都是一样的脾气。

其实在大铭朝,靠军功起家的,可不只是武安将军府一门,只不过是步家祖坟冒青烟,混得最好罢了。

这王喻仁的祖上,同样也是当年在定北大将军沈安卿手下效过力的。她之所以对这姓王的印象深刻,实在是对方的能力手段太令人难忘。倒不是说那人如何的智计高绝,而是他那手段,当真是无耻得让人不忍直视。

虽说兵不厌诈,但是这“诈”一般都有个底线。但是当年那王校尉却是个没谱的,教手下的兵在打仗时,连抡着大刀往敌军裤裆上砍这样的“计谋”都说得出,丝毫不考虑他头上的大将军是个女子的事实。

王家的根基在西北,并不像武安将军府一样,有在盛京城立足的契机。也正因为如此,王家的后代可做良将,却培养不出什么像样的帅才来。

沈念心刚才听严溯说起铣城的王将军,再一看他这行事作风,自然就想到了王校尉的后人身上了。说起来这王喻仁也是个有主意的,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事儿还没这么顺理成章地闹开。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王喻仁作为铣城守将,要说想要直接处置了许壬英,也不是不行。毕竟许壬英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不过只是跟皇室搭了个边儿罢了,又是贪墨军饷粮草,危害国防驻军的死生大事,即便王喻仁说要将许壬英就地正法,以正视听,也没人说得出什么错处来。

可是王喻仁并没有自己做这个出头鸟。虽然王家世代镇守边城,远离京城权力的核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一点儿京里的消息往来都没有。

这老油条心里定然清楚,若是他一意孤行地撸了许壬英,或者更严重点说,直接要了他的命,那么难保大长公主府不会把这仇狠狠地记下,日后再问责清算。

所以他把事情捅到了诚明帝面前,让诚明帝亲自处置大长公主府“重恩”之下的亲眷。这样一来,他就免去了许多麻烦。一则,大长公主府再如何不讲理,也不好将所有的怨气都堆在他一人头上。二则,许壬英这事儿闹到了天子案前,恐怕诚明帝对大长公主府的宠信也会有所下降,即便大长公主真是恨毒了他,也没那个精力来找他的麻烦了。

沈念心心里不是没有怀疑。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难道说,穆子晏对于西北军的渗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情报的往来,甚至已经到达了核心将领的身上?

再一细想,她却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是穆子晏有夺嫡的野望,应该也不会注意到王喻仁这一脉平凡无奇的边将世家吧。毕竟对于盛京城的高手对招来说,边城守将的投诚,也不会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在一旁等她继续问话的严溯,见她神色几番变换,不由得有些忐忑。于是便出言安慰道,“姑娘您是担心沈三公子吧。”

见对方的注意力终于从沉思中走出来,落到了自己身上,严溯的态度便更加恭敬了,诚恳地宽慰道,“其实您也不必太挂心,即便您信不过步将军,也得信得过咱们家殿下才是。”

沈念心眼睫一垂,就此掩去眸中那抹精光,故作疑惑地道,“怎么,四殿下在铣城也有布置?”

严溯闻言神色一振,作为一个好下属,在自家主子爷心仪的姑娘面前,必须做好助攻的本份啊!

“那倒不是。只是临行前,殿下特意吩咐在三公子身边布置了些人手,俱都是身手最好的暗卫,做事稳妥隐秘,务必会保证三公子的安全。”

这个回答,到真是出乎沈念心的意料之外。可不论如何,这份人情,她得心领。

沈念心很少情绪外露,但是这一刻却不由得有些沉默出神。她也没有跟严溯说什么“多谢殿下好意”之类的话,但是她此时的神色表情,却是明明白白地向严溯传达了一种,“啊呀殿下竟然如此细心我真是好感动”的情绪。

严溯自然全数领悟,高兴自得地认为自己帮了自家主子爷大忙了。眼看着大队开拔,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便对沈念心说,“姑娘,时辰到了,咱们还是先上车吧。”

沈念心见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更加恭敬虔诚,心里不免有那么一丢丢小小的心虚。只是面上却温和得很,道,“多谢严大人了。”

于是转身便上了车,留下个有点儿找不着北的严溯,在想之后该如何向自家主子爷邀功请赏。

聆音跟在自家姑娘身边,对于她的脾气秉性也有所了解,不然平时也不会那份眼神交流的默契,更做不到如此得主子重用。

她看自家姑娘神色有异,以为她还是在担心沈青蓦的安危,心有关切,便出言安慰道,“姑娘,您也不必太过惦记三公子了,严大人刚才不也说了么,殿下替你上心着呢。何况奴婢瞧着,咱们家三公子也不是什么泥人儿,如今也是大孩子了,您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沈念心没有回答,只是掀开布帘,目光淡泊飘忽地往车外看去。大队前头有哨响,然后马车便依次缓缓而动。

“聆音。”她轻唤一声。

她声线清浅,有些飘渺无由。聆音听闻,身形一顿,心头不免就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姑娘?”聆音试探地应了一声。她总觉得,自家姑娘接下来要说的话……怕不会是太轻松的话题。

“回京之后,让院里人都仔细着些吧。”她柳眉微蹙,凝成一抹散不去的忧虑。

这段时间,穆子晏的诸多行径太旁若无人了。她沈念心,乃至身后的安国公府和沈贤妃,都会因此被推上风口浪尖,势必会成为东宫和大皇子府两方眼中的钉刺。

她知道穆子晏会尽力护她平安周全,但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作风。

不管到什么时候,总归还是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的。

穆子晏听完严溯的汇报,再看他一副得意的想要邀功的模样,不由得暗叹摇头。

“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严溯脚下有点儿软,他家主子爷都摇头叹气了啊我的天哪会死人吗……

穆子晏的摇头叹气,倒不是像严溯所像的那样,是对谁动气,而是——

“你这点小心思,在她面前,太不够看了。”

严溯一愣,想了好半天,才忽然想明白自家主子爷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明白之后,他脸色涨得通红,憋憋屈屈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殿下,属、属下是不是给您丢人了?”

穆子晏却无所谓他有没有给自己丢不丢人,反正在她面前,甭说是他手下了,就连他自己,也是把脸皮放她脚底下随便踩的。

“下次不必这样刻意讨好她。”穆子晏语气深沉,却有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包容,“她心性胸怀与常人不同,忠诚与否,她心中自有衡量。”

严溯看得啧啧称奇:殿下今天话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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