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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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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死死抱着她哭了出来。

"娘亲……"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得见娘亲了。

当初和洛长天一起从微生府逃离,再没有回去过,后来只听说娘亲和爹爹大吵了一架,而后回了合欢宗。

之后她死而复生,甚至丢掉了曾经的记忆,忘了这个曾经很爱很爱她的人。

好在她现在又想起来了。

"好了,别哭了,我们先回去。"银容看了眼她的肚子,安抚她道。

阿澜却忽然紧紧抓住她胳膊,抬头焦急道:"还有三哥,三哥还在里面!"

"我进去看看。"银容说道。

"玉儿。"她喊了一声。

鸣玉立即上前来,恭敬地喊了一声:"母亲。"

银容应了一声,感慨地摸了摸她脑袋,而后将阿澜交给她,道:"看好你妹妹。"

鸣玉受了伤,但是看好阿澜还是没问题的,当即点头道:"我知道了。"

银容目光一转,看到凤归,道:"你跟我进去。"

阿澜不想待在这里等,她很担心洛长天。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银容不允许她进去,说:"里面必定有蹊跷,待我先进去看看。"

阿澜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听话,看着银容和凤归的身影消失,眼巴巴地盯着出口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面还没有动静,阿澜有些等不了了,正想跟鸣玉说找人进去探探情况,结果还没说话,她就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等阿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千罗殿里了,一睁眼就发现了旁边洛长天的身影。

她恍惚以为还在做梦,知道听见他的声音,她才清醒过来,"夫君!"

她爬起来就扑进了他怀里,感受到那熟悉真实的怀抱,终于有了些安全感,又急急地问他:"有哪里受伤没有?之前是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

"没事。"洛长天摸摸她脸颊,安抚她。

他轻描淡写道:"他手中有不同寻常的法宝。这才将我困住了。"

微生紫焉显然早有准备,那法宝是专门克制他的,将他困在其中脱身不得,本来若他实力还在全盛时期,虽然费力,但是想要脱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自从上次那次事件之后,他的修为就下降了不少。

因为担心外面的情况,他强行冲破困住他的壁垒,如今身体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但是这些就没必要告诉阿澜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她因此担心。

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有些后怕,还好当时银容出现了,不然他根本就来不及,不知道此时会是什么后果。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理了理她脸颊上散落的发,柔声问道。

阿澜摇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不舍得移开,"我很好,没事。"

"怎么会没事?"洛长天无奈道,"孩子快要出生了,他如今实力愈渐增强,很可能会对你产生影响,让你时常感到不适,这次突然晕过去,也有一半是这个原因,以后你都得小心些,知道吗?"

阿澜自然点头,很乖地说:"我知道的。"

洛长天又道:"下次不可以再这么鲁莽了,明知有危险,你就不该过去。"

虽然是责备的话,他却不舍得如何怪她。

"可是我担心你啊……"阿澜抱着他,说。

洛长天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刚才的点头都不是真心在悔过,却又不舍得骂她,本来想说什么,最终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一口气,不轻不重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又说:"我也会担心你,阿澜。"

阿澜埋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忽然外面传来动静,阿澜抬头一望,眼睛就亮了起来,"娘亲!"

银容来了其实有一会儿了,只是看见两人正相拥着说话,就一直没现身。

看着他们如此的亲密,她心里感慨万分,心情有些复杂。

"母亲。"洛长天也喊了一声。

银容轻轻颔首,对他道:"长天,你出去吧,我和阿澜好好说说话。"

洛长天点头,先细心地给阿澜拉好衣裳,才起身离开。

银容一坐到洛长天刚才的位置上,阿澜就忍不住去抱她,欢喜地喊:"娘亲!"

她如今也快要成为一个母亲了,但是在银容面前,却一点成熟不起来,总以为自己还是很多年前那个能够肆无忌惮对着娘亲撒娇的小女儿。

银容眉眼温柔下来,淡淡的笑着,稳住她的身子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阿澜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低头小心地摸着肚子,她抬头微微红着脸道:"娘亲,你、你要摸摸吗?"

银容一怔,片刻之后,还是伸出了手。

这实在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在她眼里她的女儿一点没长大,还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她竟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而今就快要成为一个母亲。

"难受吗?"仔细在脑海深处翻了翻,恍惚想起很多年前她怀紫焉和阿澜时的感觉,银容不由得有些心疼小女儿。

阿澜却摇摇头,脸上带笑道:"不难受。"

银容又是微微一怔,而后也笑了,她当年不也是这样吗,不管有多么苦,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深爱自己的丈夫,便一点不觉得苦了。

当初微生吾对她是真的好啊,好到让她觉得为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可是如今……

银容的笑容微微敛了敛,看着轻柔而小心地抚摸着肚子、依旧沉浸在自己氛围中的小女儿,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他对你好吗?"

阿澜抬起头来,脸又不受控制地变得绯红,眼中也流露出幸福的意味,她点头小声说:"好的。"

"跟娘亲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吧,"银容说,"这些年娘亲不在你们身边,都是怎样过来的?"

阿澜就慢慢地和她说起来,提到洛长天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依恋而温柔的,即便口中说的是并不太顺利的过去,她也没有露出一点愁绪。

银容静静地听着,慢慢地心中稍稍安定。

她最怕的,莫过于洛长天最终也变得和微生吾一样,可是如今听起来,到底是不一样的,或许是因为,微生吾除了她还心怀苍生,而洛长天心里只装着阿澜的关系。

她慢慢地就变得释然。

这么多年里,她不止一次在质疑,她当初让阿澜跟洛长天走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若是阿澜得到一个不幸的未来,她该有多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似乎都只是不必要的担心。

有些事情,阿澜可能没看出来,但是她却是察觉到了。

洛长天分明在为了阿澜刻意克制自己的本性,这次三千人的事情,恐怕也是因为阿澜,不得不去做,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银容和阿澜在一起待了许久,直到后来阿澜说话的声音慢了下来,还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呵欠,她才道:"困了就睡吧,我去看看你姐姐。"

阿澜点点头,"嗯。"

银容到鸣玉那边的时候,鸣玉正一个人坐在窗边出神。

"伤都好了?"

听见银容的声音,鸣玉才察觉到她的到来,急忙起身,"母亲。"

又说:"服用了几颗丹药,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对银容十分恭敬,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依赖。

"阿澜那边怎么样?"她问道。

"你妹妹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她。"银容说,"倒是你,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她语气很是无奈,"我也没把你当儿子养,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个性子。"

鸣玉有些羞愧。

银容也不多说她,只是忽然道:"你和紫焉怎么回事?"

鸣玉脸色瞬间转白,直接扑通一下给银容跪下了,"母亲,我……"

"起来。"银容微微沉下声音。

鸣玉站起,几乎不敢看她。

然而银容却没有责备或者训斥她,只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能同意阿澜和长天,难道还容不下你和紫焉吗?你和长天并不是我和你们父亲的亲生孩子,不管是阿澜和长天,还是你和紫焉,你们在一起,虽然外面可能会有人说得不好听,但是只要你们开心,那些风言风语又何必理会?只是玉儿,阿澜和长天是两情相悦,所以我不反对,可是你和紫焉呢?你们之间算怎么回事?"

鸣玉已经不敢抬头,过了很久,她才轻声道:"是我……一厢情愿。"

银容听了却怒道:"你一厢情愿?紫焉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一厢情愿能够勉强他?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实话!"

她对鸣玉和紫焉两人之间的事的确不是一无所知,早在当初还在微生府的时候,她就看出些端倪来,起因是她在紫焉的房中发现了他亲手为鸣玉画的画像,那笔墨之中的情意可瞒不过她!

只是之后她没来得及问,阿澜和洛长天就出了事,再之后一个完整的家变得支离破碎,她也就没机会问了。

如今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纠葛。

想到当年紫焉和他父亲一起飞升,言称在俗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母亲,的确是我一厢情愿。"鸣玉咬着牙,不肯改口。

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在说谎--的确是一厢情愿,当初紫焉或许不过是因为被她缠得不耐烦,又或者是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才答应她罢了。

所以在那段和她的感情之中,他才能够那样游刃有余轻松自如,因为没有任何负担,和她的一切都是他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就像后来他毫无留念地飞升。

银容不太相信这说辞。觉得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隐情,但是鸣玉不肯说,她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

从鸣玉那里出来,银容去找了洛长天。

"母亲。"洛长天喊她。

他从未把微生吾当做父亲,当初也只是看在阿澜的面子上跟着喊一声,但是对银容,他是真心尊敬,因为那些年里,她对他没有一丝偏见,将他当做亲儿子来教养,在她眼里他和紫焉一般无二。

"紫焉下界。这事不会轻易善了,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银容问道。

洛长天丝毫不惧地道:"他来便是。"

银容拧眉:"我知道你不怕,可是若是有人朝阿澜下手怎么办?你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吗?能确定今天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吗?"

洛长天目光变得暗沉。

银容劝他道:"紫焉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若要和他硬碰硬,即便是赢了,你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很可能会元气大伤,而你别忘了,没了紫焉,还有一个微生吾!"

洛长天抬眸。

银容道:"你听我一句劝,这次的麻烦若有其他办法,最好还是用其他办法来解决,最好……"

最好能够让紫焉改换阵营。

这句话银容最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到有些不可能,紫焉最像他父亲,善恶分明,有时候绝情得可怕,洛长天若是只有个头的名头,什么都没做还好,但是这次,那三千人命,却是他不能否认的罪过。

而且……

银容虽然没有试探过洛长天。但是她知道,洛长天心有筹谋,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最终必定是要站在修仙界对面的,紫焉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为非作歹?

就是她,对洛长天的很多作为都很不赞同,可是这到底是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又是阿澜的夫君,她不能什么都不管。

"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你可知道些什么?"银容话音一转,忽然问道。

洛长天看着她,"母亲说的是什么?"

银容冷静道:"你或许不知道,他当初的修为,其实早就到了能够飞升的程度,即使他刻意隐瞒,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她说的是微生吾。

"但是他一直没有飞升,似乎在犹豫什么,直到后来,他好像是'想通了'。还有紫焉,他和玉儿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玉儿说紫焉对她无情,但我是不信的,他若是无情,谁能强迫他?可他对玉儿前后的态度实在蹊跷,我猜想可能是他父亲对他说了什么,他们两人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怨恨了微生吾很多年,冷静下来后,却察觉到了很多蹊跷。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男人真的那样绝情,忍心丢下她、丢下疼爱的儿女。

"长天,你是否知道些什么?"银容有一种直觉,洛长天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她才问了。

而洛长天沉默良久,最终说了四个字:"天道将崩。"

银容浑身一震,一脸惊愕。

洛长天没有再说什么,他道:"我去看看阿澜。"

银容久久没有回神,洛长天身影都要消失了,她才恍惚地说了一句:"……去吧。"

此刻她心头乱极了,根本冷静不下来。

洛长天透露的只是短短四个字,包含的信息却是巨大而让人震惊的。

天道是什么?那是掌管着亿万生灵,维持着世界正常运转的存在,若是有一天,它不在了……

微生吾瞒着她的事就是这个吗?!那他又想去做什么?!

……

阿澜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庞,虽然力道很轻,浅眠的她还是醒了过来。

眨了眨眼睛,"……夫君?"

"弄醒你了?"洛长天轻声说道。

他在她身边躺下,"没睡好?"

阿澜小心地翻了个身,抱着他胳膊说,"你不回来,我睡不好。"

洛长天说:"是我的错。"

阿澜笑了一下,又和他告状:"他刚才老是踢我。"

洛长天低头看着她肚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距离孩子出生应该也快了。

"怎么还欺负你娘亲?"他责备道,"不听话,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能这么威胁他呢?"阿澜听了却不满,责怪他道:"他还小呢,胆子肯定也很小,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说完还小心地摸摸肚子,声音温柔地哄道:"你爹爹才不敢收拾你呢,别怕啊宝贝……"

洛长天眼中含笑,无奈道:"是我错了。"

"娘亲刚才有去找你吗?她跟你说什么了呀?"阿澜又好奇地问他。

洛长天说:"她怕我对你不好呢,就和我说说你。"

"我之前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呢。"阿澜微微红着耳朵,有些骄傲地邀功道。

"是吗?那奖励你?"洛长天低声说。

"怎么奖励?"阿澜下意识问道。

洛长天低头亲她。哑声道:"这样好不好……"

阿澜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裳,被放开时面若红霞,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自认很有威仪,却不知在洛长天眼里她一举一动都是风情,让他险些把持不住。

只是想到她之前刚刚经历过那些,肯定是累了,才压下欲望,抱着她道:"好了,睡觉。"

……

再次醒来,阿澜下意识先抬头看了一眼。见洛长天还在身边,才安下心来。

洛长天早就醒了,只是没有离开,见了她这反应,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阿澜起身的时候他没让侍女进来伺候,而是亲手给她穿衣梳发。

"饿了吗?"他问道。

阿澜点头,"有一点。"

洛长天就让人备了吃食,然后带着阿澜出去。

阿澜用过膳,晃悠着洛长天胳膊央求他跟她一起散步消食,洛长天将她小手握在手心。道:"夫人有令,那当然是陪你。"

听到他的称呼,阿澜别扭极了,嘀咕道:"什么奇奇怪怪的……"

两人刚走出去没多久,就遇上了银容。"娘亲!"阿澜开心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往银容跟前跑。

"小心一点!"洛长天及时拉住她。

扭头见他面色微沉,阿澜有些羞愧地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接下来她脚下就走得十分谨慎,再不敢横冲直撞了。

走到银容跟前,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拉着银容和她撒娇。

扭头看见银容身后跟着凤归,阿澜疑惑道:"娘亲怎么会会凤归一起过来?"

银容道:"凤归是我的弟子。按理你该喊他一声师兄。"

凤归没有否认,还对阿澜笑了一下。

阿澜一脸错愕。

倒是洛长天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显然是对真相早有预料。

他本来就是和多疑又谨慎的人,凤归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有些蹊跷,他自然不能不查一查他的来历--虽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后来他还是猜到了一些。

银容恐怕是不放心,所以才将凤归安排过来。

也是看在他对阿澜没什么坏心,并且背后之人是银容的面子上,洛长天才对他多有容忍,不然凤归如今恐怕不能站在这里。

说了一会儿话,阿澜正想说想和娘亲一起走走,却忽然听银容道:"我昨晚说的……"

话还没说完,洛长天就打断了对阿澜说:"今天的安胎药是不是还没喝?"

"……没喝。"阿澜说。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回去把药喝了。"洛长天说完,最银容和凤归解释了两句,就牵着阿澜往回走。

"待会儿再喝嘛。"阿澜嘟囔道,她实在好奇刚刚娘亲想说什么,昨晚?昨晚他们说了什么事?她总觉得洛长天是不想让她听,阿澜幽怨的看着他,有些不开心。

洛长天对她的异常恍若未觉,直接就将她带回去了,看着她喝了药,又陪了她好一段时间,直到她午休时间到了,将她哄睡着,他才放轻动作起身离开。

等他的气息消失,床上的阿澜悄悄睁开眼睛,一咕噜又爬了起来,找出隐匿气息的法宝,然后小心地跟了上去。

……

银容对洛长天的做法有些错愕,她没想到洛长天对阿澜竟然保护到这种程度,连那些事都不愿意她跟着操心。

也怪不得重新见到阿澜,她竟然还和以前没有多少差别,好像没受过什么苦,现在看来也的确是没受过什么苦,因为洛长天将一切都挡住了,给她制造了一个没有烦恼轻松至极的世界。

"我昨晚说的,你考虑得如何?如今是什么想法?"等到洛长天回来,银容问道。

这种处理方法不是洛长天喜爱的风格,但是想了想,他还是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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