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第二百六十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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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夜

面前抱成一团的,居然是阿月拉和勒丘。两个人面色酡红,衣衫凌乱,脸上的表情先是警惕,又是羞惭,对上祁景快瞪成铜铃的眼睛,都不甚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祁景:“你...你们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脸上的肌肉直抽抽,“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喽?跑这偷情来你们不要命了!”

他的声音已经压的极低,勒丘还是竖起食指让他小点声,边把阿月拉揽在自己身后,不让他看到一丝一毫。

祁景才不吃这套,皱着眉对阿月拉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天气湿冷,要给阿照老人生火塘去吗?”

阿月拉到底是个大姑娘,掩着领口,双眼乱飘,忽然反咬一口:“那你呢,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祁景理直气壮:“我...”

就在这时,江隐贴着地挪了过来,为了隐蔽,他温热的身子靠的很近。

阿月拉的大眼睛在他们身上骨碌碌转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恍然大悟般:“噢——”

勒丘也好像发觉了什么,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阿月拉,阿月拉又笃定的对他点了点头。

....你们又看懂了什么啊!

祁景被她斜眼看的不自在:“噢什么?”

“我还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咱们半斤八两——”

“谁跟你咱们!”祁景赶紧打断她,头大如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江隐道:“你们应该知道神婆族长等人都会在这里沐浴吧,为什么还会来?”

勒丘轻咳一声:“是这样的,和你们分开后,我们去了阿照老人住的地方,给她生上了火塘,闲聊了一会。她问我们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掐指一算,说是休沐日。我和阿月拉知道她和神婆有仇,不敢再应,只说天起阴冷,让她好好休息。谁知道她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没影了!”

阿月拉也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腿脚比我们还利索!”

祁景心说,你们是被亲亲我我绊住脚了吧。

“我们怕她自己一个人来找神婆,就借着送草药的由头溜了进来,阿月拉有进出这里的腰牌。但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看见她,我们就...”

他黝黑的脸有点红了。

祁景眉毛一挑,到底没把调侃说出口。江隐在旁边的草丛里摸索了一会,揪下一个什么东西,一边掩住了口鼻。

那小东西长的像个绒球,颤巍巍的挂在江隐指尖,稍微一抖,细细的绒毛就飞散在了空气中,像个小蒲公英一样。不同于蒲公英的洁白,这东西是粉色的,而且那粉色极为浅淡娇嫩,透着股羞怯暧昧的气息。

祁景道:“这是?”

江隐道:“这是番栀子花结出的果实。”他对阿月拉说,“你见过这种花吗?”

阿月拉茫然的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又忽然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我好像知道了!这...这种花是...”

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又颇为直爽的继续了下去:“是新婚夫妇洞房时用的东西。”

“我是圣女,不能接触婚俗事务,但我听说过,番栀子花本身没什么稀奇,但它的果实少量可以舒缓疲劳,多了就具有催情作用,布置婚房时,常常会用番栀子的绒毛铺地,来营造氛围,这是有钱人家的做法。”

“而且,番栀子还有一个特点,这层毛茸茸的东西会随着人的体温逐渐融化,变成...”

她话说到这里,就在似双眼睛的注释下,那小绒球在江隐的掌中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透明液体。

“这样。”

祁景直觉道:“这什么...好恶心!”

他眼看着那黏稠又有点浑浊的液体从江隐修长的指缝中坠下来,拉成一片丝线,想找东西擦又挪不开眼,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觉得...

有点,有点...

阿月拉反而有点兴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据说番栀子融化后,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祁景额角跳了又跳,直觉要不好,就眼睁睁的看着江隐极为自然的将那挂着不明液体的手,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挺甜的。”

“对吧....”

祁景的喉结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没办法抑制的吞咽动作。他看见江隐垂下的长睫覆在睑上,那粘液离他的嘴唇那么近,好像下一秒,就要...

“停!!”他猛的打断,“可以了,别再说这个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知不知羞!”

他把阿月拉推给勒丘:“管好你家女人!”

阿月拉生性泼辣,看他这样反而一点也不在乎了,直刮着脸皮挤兑他:“呀!你害羞啦?”

祁景不理他,揪了把草叶给江隐擦手,低低训斥:“你干什么之前能不能想想自己是什么样子?”

“什么?”

祁景压把声音压的更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滚落出来的:“你那个样子,很色。”他故意把色字加重了。

江隐抽回了手,同样一字一句回他。

“是你龌龊。”

勒丘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他指着地下一层软绒绒的地毯:“我明白了,这地方因为温泉水的引入温暖潮湿,所以番栀子花成熟的比其他地方快,结出的果实也更多。我们没防备,在加上本就有情,差点坏了大事。”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祁景刚要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来了。他们赶紧噤了声,爬上一个缓坡,一片冒着热气的泉水映入眼帘。

泉边只有简简单单的木制长廊,尽头处鹅卵石铺地,没入水中。有两个人从雾气中走了出来,是白净和吴璇玑。

有人恭敬的用托盘呈上了要换的衣物:“神婆沐浴后,在木寮中等候二位。”

祁景低声道:“不会要我看他们两个现场表演脱衣舞吧?我要瞎了。”

勒丘没说话,默默的蒙上了阿月拉的眼睛。

白净和吴璇玑一边一个,保持着安全距离,各自将衣服除去,踏入了水中。幸运的是,白净离他们在的地方很近,几乎是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月光下闪耀的六块腹肌。

祁景悄悄爬到了隐蔽的缓坡下。现在,他离白净脱下来的衣服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白净背对着他,双臂张开,悠闲的浸入温泉中,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祁景抓住了一件衣服,像蛇叼着猎物一样,无声无息的拖了下来,翻看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发现。

江隐如法炮制,内衣也照翻不误。

阿月拉和勒丘都震惊了。阿月拉实在忍不住,小声说:“你们...你们这样不合适吧?”

江隐道:“我们在找一个东西,他从不离身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怎么回事?”

祁景忍着嫌弃,把那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忽然,阿月拉说:“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离身的呀,就算是洗澡也一样。”

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两道视线直直射向不远处的白净,果然,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一个圆滚滚的珠子一样的东西挂在胸前。

仔细看去,那珠子上的花纹,竟有点像一只眼睛。

“会是那个吗?”

“他也藏不到别的地方了。”

祁景有点发愁,这下要怎么拿?

白净忽然摸了摸脖子,好像感受到了那股视线,警惕的往这边瞥了一眼。几人赶忙伏下了。

吴璇玑扬声道:“怎么了?”

白净回过头:“没什么。”

他们坐在斜对角,吴璇玑一斜眼,就能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那饰物:“你还真宝贝这东西啊。”

白净抚摸了一下那沾了水汽的铜珠,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轻柔。

“没有它,还怎么管我那不听话的儿子呢?”

“你可知道,他已经不是你的宝贝儿子了,他是...”

吴璇玑的话在白净渐冷的目光下收住了。

“我当然知道现在占据他身子的是罗刹。可只有罗刹在,才能吊住他的一口气,日后再做图谋。难道,我应该大义灭亲,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吗?”

“我可不觉得你是多么高风亮节的人。满口正义的是那帮年轻气盛的傻小子,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黑白分明的。罗刹死了固然好,谁会心疼我的明哥儿?”

吴璇玑轻吐出一口气:“是我多言了。”

缓坡下,祁景还在苦苦思索,忽然,李团结说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

“你有好法子?”

“好法子没有,损招一大堆。”李团结闲闲道,“就看你用不用了。”

祁景:“你说。”

“这一地是什么?你的眼睛是白长了。”

满地的番栀子果地毯一般铺在脚下,祁景的眼睛慢慢亮了:“...操,你这也太损了。”

“就算把这些都下进温泉里有什么用?我又不想看他们两个表演活春宫。”

“你只管把这东西下进去。番栀子果实融化在泉水里,再被热气这么一蒸,是个男人都要发晕。他们干不干的起来不要紧,只要把他们搅晕了,就像这一池水,搅浑了,底下的鱼也就看不清了。你的机会就来了。”

祁景压下嘴角的笑意:“...那我就臊一臊这两个老东西。”

大把的番栀子被悄悄扔进了温泉中,有些还飘到了两人的身上。可这细细的绒毛在满地满天的花瓣中并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到,升腾的雾气掩盖了一切。

白净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脖子。铜珠触碰的地方发烫,发痒,带来一阵久违的躁动。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吴璇玑,他正闭着眼,眉微微皱着,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鹰隼般的目光看向这边。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越来越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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