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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真诚不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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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乐安已经不薄一切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搏击场中,那些热衷与刺激的看客已经渐渐散去。瞿若白瘫倒在场中央,有些吃力的扯下脸上的面罩,随手抹掉唇角的血痕。

他的身上、脸上都是淤青与伤痕,每天三场的搏击,对他来说,仅仅是一种发泄的出口。当然,受伤也无可避免。敢走上搏击场的必然都是高手,即便瞿若白伸手再好,到第三场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几乎只有挨打的份儿,那些拳头落在身上时,他却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早已痛到麻木。

每天,他都是最后一个立场的人。他扶着一旁的栏杆,踉跄的向前走着,这个时候的瞿若白,早已失去了孤冷骄傲,狼狈的甚至有几分可怜。

他的脚步虚浮,喉中溢出腥甜,唇角又留下几缕鲜红。他不以为意的用手背抹掉。又走了几步,突然一阵猛烈的咳,这一次,涌出大口腥红的血,眼前一阵的发黑,他身体剧烈的摇晃几下,中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而此时,一双柔软的手臂突然环上他腰身,支撑住了他不稳的身体。

她从后抱住他,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后背,淡淡的熟悉的馨香萦绕在他鼻端,让瞿若白有种深陷梦境之感,一时间,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安安?”他试探的询问,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美梦。

乐安将脸埋在他后背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无声而落,很快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此刻的瞿若白,远比监控室中看到的更狼狈不堪,也伤的更重。

瞿若白转过身,托起她的苍白的小脸,发现她一直在哭,苍白的小脸挂满了泪痕。他不由得蹙起剑眉,慌乱的用指尖抹掉她脸上的泪,“怎么又哭了呢?安安,不要哭,你明知道我心疼。”

乐安推开他,无助的摇头,一步步踉跄的后退,“瞿若白,你是故意的,你这样做,究竟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你明知道我会内疚,会难过……我,也会心疼你……”

面对乐安的指控,瞿若白有些急了,他踉跄着上前,伸臂将她揽入怀抱,不停的呢喃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承认,他的确存了这份心思。他心知肚明,他这样不停的折磨自己,唐枫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将乐安带来见他。而乐安是最心软的,或许,就会因此而原谅他。

乐安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而瞿若白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根本无法撼动。而她的挣动,也加剧了他的内伤,几缕鲜血顺着他唇角又涌了出来。乐安吓得不轻,也不敢再乱动了。

“瞿若白,跟我去医院。”乐安伸臂搀扶住他。

瞿若白淡淡的笑,像孩童一样纯净。“安安,你还是关心我的。”

乐安抿唇不语,她爱他,关心他,这一点,她从来都无可否认。

“不用去医院,船上有医务室和专业的医生。”这样激烈的搏斗,经常会有人重伤,医生和医疗设备几乎是船上必不可少的配置。

乐安将瞿若白扶到医务室,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系统的检查,虽然伤的有点儿重,但都不在要害。

检查之后,瞿若白躺在病床上输液。乐安拿着药水和医用棉签给他的伤口消毒涂药,瞿若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十分配合,只是嘴上不曾消停过。

“哎呦,安安你轻点儿,疼死我了。”

“安安,轻点,再轻点,嗯,这样才对吗。”

“安安,下面也有,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上药啊。”

“啊,安安,你要谋杀亲夫啊。”

上药消毒的确会痛,但瞿若白那样的男人,子弹穿胸过都不吭一声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痛小痒都忍不住,他明显就是在和乐安撒娇。

一旁的医生和小护士都在偷笑,乐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最后所幸将手中的棉签一丢。“既然疼就别上药了。”

见她真生气了,瞿若白这下也老实了,手掌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晃了几下,“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万一破伤风,我这条命可就真交代了。”

“让护士给你处理吧。”乐安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瞿若白剑眉轻蹙着,冷冷的扫了眼杵在一旁卖呆的医生和护士。这船上都是他的人,自然对瞿三少惟命是从,一个眼神过去,医生和护士都十分识相的逃离了现场。

乐安无奈,只能重新拿起棉签帮他消毒涂药,不过,这一次瞿若白也学乖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用温润的目光凝视着她。

输液瓶眼看着就见底了,医生和护士也不见踪影。乐安亲手给他拔掉了输液管,又量了体温和血压和心率,好在一切正常。

“应该没什么大碍,近期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乐安在床边坐下来,神情淡淡的,只是刚哭过的眸子依旧微红。

瞿若白躺在病床上侧身看着她,唇角含着一丝痞气的笑,“安安指的是哪种剧烈运动?”

乐安白他一眼,没吭声。倒是瞿若白得寸进尺的握住了她铅白柔软的小手,呵护在掌心间。“安安,你的手,真的无法治愈吗?”他低沉的声音微微的发颤,深邃的墨眸满满的都是疼惜。

乐安笑,七分苦涩,三分自嘲。“一直在做复健,可是效果不大。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期待奇迹,可医学上哪儿有那么多奇迹啊。”她低头看向自己被他握住的右手,即便做了复健,她的手还是无法拿起比玻璃杯更重一些的东西,车祸后,她也曾不死心的拿起过手术刀,可是,她握着刀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

瞿若白沉默无语,只是握住她的大掌力道不由得紧了几分,他感觉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凄伤,他也明白,当一个人失去梦想的时,人生会是怎样的灰暗。他很想对她说:安安,从今以后,让我做你的右手。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瞿若白在医务室躺了两个小时,虽然输了液,也吃了镇痛药,但又不是灵丹妙药,身上各处都痛的厉害,可他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换下了一身搏击服,重新穿回了西装。

“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走……”未等她将话说完,瞿若白已经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医务室。

他们并肩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无论船舱内是如何的繁华奢靡,甲板上永远是安安静静的,恍若另一个天地。瞿若白握着手机,吩咐船长将游轮靠岸。

汽笛发出呜呜的声响,游轮调转方向,向着海滨靠近。夜色下的海洋,深谙的没有一丝光亮,如同身旁男人漆黑的眼眸,那是一种永远无法让人读懂的深邃。

“冷吗?”瞿若白脱下身上的外套,轻搭在乐安消瘦的肩膀,衣服上还沾染着独属于他的淡淡烟草香和一丝血腥气。

乐安拢了下肩头的衣服,淡漠回了句,“谢谢。”语气客套又生疏,那样的生疏,让瞿若白心口莫名的泛酸。

他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白色烟雾在漆黑的海上随着海风快速的飘散。

乐安站在她身前,白色裙角被海风轻轻扬起,那一抹纤弱的身影却完全的融入夜色之中。她的眸色淡淡的,散落在广阔的海面。“若白,以后,不要在这样了。”

她的声音极轻,却悉数落入瞿若白耳中。他轻魅的笑,牵动唇角的伤口,伴随着些微的疼痛。

“不要怎样?”他明知故问道。

乐安迟疑的回头,扬着下巴,静静的凝视着他。满天星空下,一双明眸好似凝了漫天的星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嫣红的唇片轻动,声音轻轻柔柔,只是少了些温度而已。“不要在伤害自己,若白,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瞿若白轻笑,烟光在指尖明明灭灭,透着一丝鬼魅。“我过的好坏与否,与你有什么关系?乐安,只有我妻子才有资格管我。要不,我们明儿就去民政去扯证,复婚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乐安微眯着美眸,略带不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玩笑?!

又是长久的沉默,汽笛声在耳畔不停的鸣响着。瞿若白唇角牵起些微的苦笑,他本就不该有所期翼,就他做的那些混蛋事儿,乐安凭什么原谅他。

在沉默之中,游轮渐渐靠岸,瞿若白与乐安一前一后的走下船板,船身轻动,乐安的高跟鞋突然踩空,险些摔倒,好在瞿若白及时转身扶住了她。

他结实的手臂环在她柔软的腰肢,惊慌失措中,乐安的双手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他颈项上,小脸埋在他胸膛中,海风是冷的,而他的胸膛却极暖,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安安,你听到了吗?”瞿若白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扯入怀抱。

“什么?”她不解。

“我的心,在为你跳动。”他将她的头按在心口,让她感觉到自己凌乱而强烈的心跳声。

乐安茫然的被他紧拥在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正是此时,身后传来几声重咳,乐安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恢复了理智。她慌张的脱离瞿若白怀抱,踩着高跟鞋,逃一般的向岸上跑去。

怀中的温香软玉消失,瞿若白抬眸,狠狠的瞪了眼身后的始作俑者唐枫,而唐枫耸肩,痞痞的对他笑,一派无辜的模样。

瞿若白跟随着下船,并亲自开车送乐安回家,一路上,两人依旧沉默,透过后视镜,他英俊的侧脸上犹挂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车子经过隧道时,光线突然昏暗,只有淡淡的昏黄的光投进车窗,气息压抑的几近窒息。乐安侧头看向窗外,灰暗的砖墙快速的不断倒退。

冰凉的小手突然被温暖的手掌覆盖,乐安并未躲闪,而是迟疑的抬眸,后视镜中,依旧是那张英俊的侧脸,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正在专注的开车。

她低敛了眸子,似有挣扎,最终,还是将手由他掌心间抽离。而瞿若白缓慢的收回手臂,依旧在认真开车,只是深邃的墨眸闪过一丝微痛的流光。

墨绿色路虎车在乐安居住的小区楼下缓缓停住。因为是夜晚,小区内一片沉寂,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幽光。

“我送你上去吧。”瞿若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不,不用了。再见。”乐安淡声拒绝,快速的推门下车。

而瞿若白的脚步随后而至,温厚的手掌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放。

“还有事?”乐安蹙眉看向他。

“安安,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的声音低沉好听,隐隐的带着压抑的痛。

乐安薄唇轻抿着,沉默以对。她不是不给他机会,她只是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人生的路,她在交叉路口走错了太多次,所以,今后的每一步路,她都要慎重。

其实,乐安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庸庸碌碌的人生,如果有那样一个人,可以静静的陪伴最好,如果没有,她并不介意一个人老去。可是,瞿若白,他真的是那个对的人吗?他的出身,他的地位,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如果,她向前迈出这一步,走向他,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风雪般的摧残。

她长久的沉默,让瞿若白越发的心慌,他一向是极有耐性的人,但他的耐性与隐忍,在乐安面前,统统都化为乌有。很多事,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失去。

“安安,真的不可以吗?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当初?”瞿若白在对着她笑,可是笑靥中却是无限的苦楚,低沉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乐安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叹息。如果,她知道怎么做,也不用这般的痛苦挣扎。

长睫微微的湿润,而她却故作轻松的笑,“瞿若白,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瞿若白压低了头,淤青的唇角无奈的扬起。他知道,乐安又在选择逃避。

“现在,我们各自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一百步,然后回头,如果我们还能看到对方,就在一起。如果不能,那么就是天意,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瞿若白有些艰难的点头,然后,看着乐安转身,一步一步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乐安的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沉重,泪模糊了双眼,她却要拼命的维持着微笑。

若白,请原谅我的胆小与懦弱,我真的不想再受到伤害,所以,只能选择逃避。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你就等于失去了全部的色彩,可是,我至少还能勇敢的活下去,可是,走向你,也许将面临着更多的伤痛,那些曾经的伤害,还有你对兰雨嘉的责任与牵挂,都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就像两只彼此相爱的刺猬,深深的渴望着拥抱对方,却只能将彼此伤的鲜血淋漓。

所以,我宁愿将你埋在心里,葬在记忆深处,永远永远……

一步,两步,三步……乐安每走出一步,心就会狠狠的抽痛一次,她用手掌捂住心口,疼痛在胸膛中逐渐蔓延,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冰凉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一滴滴划落,像是一种告别,又像是一种缅怀。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当乐安走完这一百步的时候,似乎已经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她并没有回头,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回头过。这就好像人生的路,无论艰难险阻,都只能勇敢的向前走,时间绝不可能倒退。

他问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回到当初?可是,若白,你知道吗,已经太晚了,那是我们都无法回去的从前。

泪潸然而落,乐安却迟迟无法迈出第一百零一步,她舍不得啊,有时候,选择放弃同样需要勇气。

乐安紧紧的闭上双眼,又睁开,她紧咬牙关,逼着自己迈出脚步,然而,未等她走完这一步,瞿若白的手臂已经从身后缠了上来,猛烈的力道将她整个扯入胸膛。

他的脸埋在她肩窝,滑嫩的肌肤上染了一层冰凉的湿意,乐安一惊,他,居然哭了,为她而哭。

“若白,你犯规了。”乐安哽咽着开口,一颗剔透的泪珠如流星般划落,滴落在他手臂之上。

“你也是。”瞿若白苦笑着回答,他虽然故作轻松,但微颤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从游戏的开始,他们就都没有遵循规则,乐安从不曾打算停留,而瞿若白根本就没有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他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直到她迈出第一百零一步,他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就再也抓不住她了,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走出自己的生命。

“安安,别丢下我好不好?安安……我爱你。”瞿若白薄凉的唇贴在她耳侧,痛苦的呢喃。

乐安的身体一震,惊愕的抬头,直视着他幽深却湿润的墨眸。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他的声音依旧如大提琴一样低沉唯美,带着一丝压抑的痛。乐安从不知道,原来‘我爱你’这三个字可以被说得这样好听,这样的入骨而缠绵。

乐安失控的扑入他怀中,侧脸深深的埋入他胸膛,放肆的恸哭。她等他说这三个字,几乎等了一辈子那么久,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才懂得挽留。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如果他永远都没有说出口,她就有勇气强迫自己离开。可是,现在,她该何去何从?

粉拳零星的落在瞿若白胸膛,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撕扯的疼着,而瞿若白却微笑包容,宠溺的拥她在怀。

“为什么要逼我?瞿若白,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啊!”她无助的哭泣,苍白的小脸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瞿若白心疼的托起她的小脸,低头吻上她微凉的薄唇。“安安,别哭,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乐安抬眸看着他,双眸剪水,含着盈盈的月光,要多美就有多美。“若白,我需要时间忘记。”

“好,我等着。”瞿若白温笑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忘记伤痛需要多少时间,或许会很久很久,或许是一辈子……”

瞿若白的指尖搭上她柔软的唇片,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安安,无论多久,我都等。”

他的回答决绝而坚定,好像等待她,对与他来说是一种坚定的信仰。

乐安在他怀中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我,我该上去了。”

“嗯。”瞿若白淡淡的应着,牵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太晚了,我送你上楼。”

他牵着她的小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梯口中,陈旧的筒子楼,廊道中四处漏风,只有头顶的感应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安安,换个地方住吧,这里条件太差了,治安也不好。”瞿若白边走边说,却是商量的语气,早已不见了原来的霸道与蛮横。

而乐安一直沉默以对,在她没有决定好是否要接受他之前,她不需要他的任何施舍。

房门口,乐安摸索出钥匙,刚插.入锁孔,瞿若白的手掌突然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开锁的。他高大的身躯从身后缠上来,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样的吻完全出乎乐安意料,她错愕的瞪大明眸,僵硬在原地,而瞿若白的舌趁虚而入,唇舌纠缠,他发泄一般的侵略、占有,好像要将这多日的思念统统宣泄出来。

“维,若白,别这样……”乐安嘤嘤的低喃,喘息变得不安而急促。隔着一道房门,父亲就在屋内,若是被父亲看到,她不羞死才怪。

瞿若白却像一头不知餍足的兽,缠着她不放,许久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而一双手臂依旧缠在她腰肢,“安安,我想你。”还未分开,却已经开始想念。

“哦。”乐安淡淡的应了声。

“记得要想我,嗯?”他又说道。

“哦。”乐安又应了,只想着快点脱离他的纠缠。

瞿若白压低头,又不舍的在她唇上啄了下,才放开她。“我看着你进去。”

乐安终于得到了自由,快速的转动钥匙,走进屋内。砰地一声,房门紧闭。她的身体无力的靠在门板上,胸膛中小鹿乱撞,心脏狂跳的厉害。

等她平定了心绪,才打开了客厅的一盏小灯,脱掉外套,蹑手蹑脚的向沙发走去。而在经过卧室的时候,发现卧室的门居然是敞开的,而乔玉鹏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爸!”乐安惊叫一声,冲入卧室中。

此时,乔玉鹏已经昏迷不醒,无论她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乐安将两指放在他鼻端,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只是一时还无法分辨出昏倒的原因。她采用了急求措施,可是,并没有让乔玉鹏苏醒过来。

乐安吓得不停落泪,惊慌失措中,她想到了瞿若白,然后,快速的冲出去,推开房门,发现瞿若白仍不舍的站在门口,还好,他并未离开。

“怎么了?”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瞿若白担忧的询问。

“若白,怎么办?我爸晕倒了。”乐安无助的扯着他手臂。

瞿若白立即走进屋内,二话不说,将乔玉鹏背起来就往楼下走。

他一面开车,一面联系好医院,直接将乔玉鹏送去了市中心医院。经检查,发现乔玉鹏是突发性脑血栓,好在发现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的建议是保守治疗。

这种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病情可大可小,治疗的好,完全可以将后遗症降到最低。瞿若白帮着办理的住院手续,乔玉鹏很快被转移到VIP病房,并由专人照顾。

病房中,乔玉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手背上点着输着进口药物。而乐安一直守在并床边,瞿若白自然也陪着看护。

“累了就去睡会儿,我在这儿守着。”瞿若白心疼的将乐安半拥入怀。

乐安摇了摇头,淡淡道了声,“若白,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你爸不就是我爸。”瞿若白宠溺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或许是真的被吓坏了,乐安乖顺的靠在他怀中,并未反驳他的话。“自从出狱后,他没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我这个女儿,真的很无能。若白,我真的好怕……”

乐安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后半句话被卡在喉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真的怕父亲再也无法醒过来,连一个奉养的机会都不在给她。

瞿若白轻叹,“安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担心,医生说爸的病情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

“嗯。”乐安点头,但眸中依旧含着泪。

乔玉鹏突然病倒,乐安也无法工作。瞿若白帮她请了一周的假,专心在医院陪护。他公司的事儿多,不能无时无刻的陪伴,但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报到,向医生询问乔玉鹏的状况,标准的二十四孝姑爷,瞿若白对待他亲老子,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请了专业的护工,乐安几乎没什么事可做,基本就是陪乔玉鹏说说话,或者推着轮椅陪他到户外晒太阳。

午后阳光正好,乐安推着父亲在楼下花园中晒太阳,她穿着米白的羊绒大衣,长发垂肩,柔软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爸,冷吗?”乐安蹲身在乔玉鹏身前,细心的为他拉拢了下膝上的被子。

乔玉鹏笑着摇了摇头,手掌轻轻的拍了下她肩头。“听说我这次住院瞿若白帮了不少忙?”

“嗯。”乐安淡应了声,眸光低敛,目光似有躲闪之意。

“乐安,你打算和他复合了吗?”乔玉鹏又问。

乐安沉默,摇头又点头,最后,连她自己都迷茫了。

乔玉鹏语重心长的叹息,“明天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乐安,受惠于人,受制于人。爸爸不希望让任何人或时来蒙蔽你的心,如果你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爸爸不反对,但如果不是,不要勉强。”

乐安竟咬着唇,依旧沉默不语。

乐安咨询了脑科医生后,才替父亲办理的出院手续。瞿若白说要送乔玉鹏去市政机关的疗养院疗养,乐安也拒绝了。

“安安,出院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瞿若白有些恼了,他鞍前马后的照顾,事事替他们想到周全,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领情。

乐安站在他面前,微低着头,淡淡回道,“我已经询问过医生了,我爸情况已经稳定了,完全可以出院。”

“可是在医院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和照顾,真不知道你们究竟在执拗什么!安安,我不会因此而逼迫你和我怎样,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瞿若白低眸俯视着她,深邃的眸隐隐透着无奈。

乐安抿唇不语,肌肤白的几近透明。她一直低着头,情绪淡淡的,不卑不亢,反而让人无可奈何。

瞿若白的手臂搭在她肩头,无奈轻叹。“好吧,那就先出院,让医护人员到家里面照顾。”

“不用麻烦……”乐安刚吐出半句,便被瞿若白冷声打断。

“乔乐安,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挑战我极限。”他说罢,冷冷的转身离开。

乐安茫然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瞿若白永远是瞿若白,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大男人,你别想着他能真的为你而改变。

离开医院,瞿若白直接开车回了公司,下午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署,对方是商场上出了名难缠的铁娘子。

整整一下午,双方就合约中未达成的条目僵持不下,最终,瞿若白改变了谈判策略,以对方让百分之五的利润点正式达成共识。

谈判结束后,瞿若白一身疲惫的靠坐在沙发中。唐枫亲自端了被咖啡给他,笑嘻嘻道,“真有你的,那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你居然能在她身上拔掉几根毛。”

瞿若白冷淡一笑,端起咖啡浅饮一口,墨眸深不可测。“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提起那事儿,唐枫就一脸的悻然,不冷不热的回道,“不怎么样。若白,你真打算那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哄女人也不用下这么大的血本吧。”

瞿若白放下咖啡杯,目光淡凉的落在棕色咖啡杯上,“这是我欠她的,也是瞿家欠她的。现在,不过是还乔家一个公道而已。”

“可姓卢的开的可是天价,相当于瞿氏一年的纯利润。砸这么多钱进去,就为了换回乔玉鹏的名声,他的名声可真够值钱的!”唐枫依旧愤愤然。

瞿若白却云淡风轻的一笑,“他那样的人,都是有傲骨的,将名声看的比命还中。何况,这是唯一的契机,无论姓卢的开价多少,都照付。”

瞿若白一直在寻找机会为乔玉鹏翻案,这一次,正赶上中央反贪小组调查省委副书记卢国光,乱用职权、贪污受贿的罪责已经坐实了。瞿若白正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姓卢的反正都要蹲大狱,倒也不差多一条诬陷原名门乔玉鹏的罪名。如此一来,既可替乔玉鹏平反,又不会将李瞿两家牵连其中。

只是,想要卢国光顶罪,总要给些好处,他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开了个天价,他也是吃准了瞿若白会照单全收。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瞿三少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唐枫翘着二郎腿,冷嘲热讽。

瞿若白眼尾余光冷扫他一眼,“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如果太闲,我可以派你去非洲分公司任职一年。”

唐枫哼哼了声,起身离开。踏出总裁办公室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是唐枫,告诉姓卢的,他提出的条件,照单全收。”

……

乔玉鹏出院之后,乐安正常去上班,只是,每天走进办公室,桌面上都会放着一大束桔梗花,不是火红的玫瑰,也不是温雅的百合,而是这种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花朵,听说价格也称不上昂贵。

只是,每天一大束,风雨无阻,也让一同工作的其他女同事羡慕不已。淡紫色的花朵,低调而静静的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雅幽香,让人一整天的心情都格外舒服。

“乐安,这是男朋友送的吧,怎么不送玫瑰,更浪漫。”一个女孩笑着问道。

“你懂什么啊,这是桔梗,看着不起眼,但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真诚不变的爱。哎呀,都要浪漫死了,要是有男人天天送给我,我立即马上毫不犹豫的嫁给他。”另一个女孩一副花痴相,就差流口水了。

乐安淡淡的笑,将花束插入水晶花瓶中。

一连送了七天的花,等到第七天的时候,瞿若白出现在市卫生局门口。正是下班高峰期,那辆招摇的路虎车就停在大门口,而他一身阿玛尼西装,高大的身体半依着车身,比他身后的路虎车还要招摇。此时,瞿若白若是抖落下衣摆,一定能掉落一地的眼珠子。

乐安和几个同志一起从办公楼走出来,当看到不远处的瞿若白时,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乐安,你怎么了?不舒服?”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女人出声询问。

“你,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儿事……”乐安吞吞吐吐的开口,只是未等她将话说完,瞿若白已经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目光,温柔的能融化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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