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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爱情的酒,三个人喝是致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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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不要走,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无助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瞿若白心疼的转身拥她入怀,温柔轻哄,“安安,听话,我只是去看看她,很快就回来。”

乐安哭着摇头,泪珠扑簌而落,“不要走,好不好?”她知道,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兰雨嘉总是有办法留住他。

“别说傻话。”瞿若白宠溺的刮了下乐安鼻尖,他并未看出端倪,只以为乐安是小女人吃醋而已。

他轻轻的放开她,利落的套上西装外套。“回卧室休息吧,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他说罢,便转身而去。

可是,乐安却快他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房门,说什么都不让他走。她只想任性这一次,就一次而已。他和兰雨嘉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她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她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三个月就好,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而瞿若白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在他看来,乐安不过是胡闹而已。手机不停的响着,催命一般,瞿若白有些心急,语气也难免重了一些。

“乐安,别闹了。”

闹?乐安苦笑着,又带着一丝讥讽。是啊,胡闹只是兰雨嘉的专属,她并没有这个权利。身体顺着冰冷僵硬的门板缓缓滑落,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剔透的泪珠如流星般划过,璀璨却短暂即逝,如同苦短的人生。

“每次你都说很快回来,可是,每一次都没有。若白,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了你整整一夜,可是,从天黑等到天亮,你依旧没有回来,你说会回来喂我吃药,可是杯中的水冷透了,我也没有等到你,若白,我不想再等待了,那种滋味,真的好痛苦……”

也许,他从来都不懂得,不仅仅兰雨嘉需要他,她同样需要他温暖的怀抱。

乐安跪坐在地上,哭的十分可怜。瞿若白一下子就心疼了,他刚想上前去抱她,刺耳的手机声又响了起来,瞿若白脾气也来了,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一面是心爱的女人,另一面是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他简直要被逼疯了。

如同催命的手机铃声,让瞿若白越发恼火,他扬起手臂,一把将手机摔在墙角,啪的一声脆响,手机碎为两半,吵人的铃声戛然而止。

碎裂声让乐安的身体剧烈一颤,湿漉的眸子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带着冷若霜雪的寒。

她将脸埋入掌心将,冰凉的泪珠顺着指缝流淌,出口的声音却异常的平静了。“你走吧。”

原来,留不住的,终究是无法强求。

瞿若白修长的身影,挺拔的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丢在了一旁。乐安现在这副模样,他怎么还能狠心离开。一直以来,他都心知肚明,他分给兰雨嘉太多的时间与关心,这样对于乐安来说并不公平,可是,他总觉得,他与乐安还有一生的时间,而对于兰雨嘉,只是短暂的照顾,只要她康复了,他就可以摆脱责任,与乐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忽略了,乐安也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她同样需要陪伴与呵护。

他走到乐安身边,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向楼上卧房走去。乐安虽没有挣扎,散发的气息却是清冽的,她的衣衫凌乱,乌黑的长发胡乱的披散着,有一种淡淡的苍凉,却更惹人怜爱了。

瞿若白温柔的将她放在大床上,乐安辗转身形,背对着他。

“真生气了?”瞿若白略带无奈,健臂环上她柔软的腰肢,施力将她拖入怀中。“好了,别闹脾气了,不是留下来陪你了吗。”

乐安咬唇不语,苍白的面颊上仍挂着剔透的泪珠,柔嫩的唇片几乎被咬出鲜血。

瞿若白又是一阵心疼,修长的指撬开她贝齿,试探的探入她檀口中,避免她咬伤自己。而乐安却丝毫不客气,如发泄般的咬住他伸入的指尖。

十指连心,那该是怎样的痛,可想而知。但瞿若白硬是一声不吭,温润的眸子反而含着温暖的笑意,“现在消气了?嗯?”

乐安松开他的指,却负气的别开眼帘不去看他,颤抖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泽,那双漂亮的瞳眸,如溪流般清澈见底,让人不由得心神激荡。

瞿若白两指捏住她小小的下巴,心疼的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珠,咸涩的滋味在舌尖溢开,又莫名的沁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甘甜。

“现在将我留下了,安安想怎样,嗯?”他的薄唇与她贴合着,温热的气息暧昧纠缠。缠在腰间的手发出滚烫的热度,并顺着玲珑的曲线向上,探入她柔软的丝质睡衣,大掌刚好能包裹住一侧的柔软,指尖熟练的挑.逗着敏感的粉嫩蓓蕾。

乐安生涩单纯,自然受不住他的挑拨。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又是羞又是怒,“你,你走开。”

“现在才让我走,是不是太晚了点儿?”瞿若白邪气的笑,倾身将她柔软的娇躯压在身下,落下的吻也不复温柔,狂烈的啃吻着乐安粉嫩的双唇。

湿滑的舌横驱直入,霸道的撬开她贝齿,吞噬着她檀口中的蜜汁,连带着掠夺走所有的空气,让她根本无法喘息,他近乎野蛮的索取,让乐安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很快,便在他身下柔软了。

脑海中的意识渐渐模糊,乐安顺从着身体的本能,手臂缓缓的缠上他颈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者,而他是唯一的浮木,只有攀附着他,才能得到救赎。

不在反抗,乐安反而试图去迎合着他,王香小舌试探的伸出,沿着他唇角刚毅的线条舔舐。

唇上传来酥麻的异样之感,瞿若白体内的欲.火如同被浇了一桶柴油,轰的一声剧烈的燃烧,火光冲天,几乎要在体内炸开一样。

他再也无法隐忍,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被蚕食殆尽,大掌用力扯开她衣襟,胸前两处雪白的高耸呼之欲出。

瞿若白墨眸中都燃烧着火焰,他埋首在她胸口,吸允着粉嫩的乳芯,并用牙齿细细的磨蹭、撕咬,与此同时,修长的指掀开裙摆,隔着一层薄薄的底裤,逗弄着两片敏感的花片,渐渐的,指尖上便感觉到了湿意。

乐安自然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折磨,娇躯微微的轻颤着,即便紧咬着牙关,还是无法抑制浅浅的吟声从口中溢出。而那吟偶之声,就好像天籁之音,让瞿若白激情迸发,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她合二为一。

他扳过乐安的身体,让她趴在床上,按耐住狂野的欲.望,细碎的吻一寸寸吻过她脊背雪白滑腻的肌肤,并在上面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腰间的坚.挺肿胀的疼痛,他不在隐忍,腰身向前用力一顶,完全没入她身体的最深处,柔软与湿热紧紧的包裹着他,这种最原始的姿态,可以让彼此完全的融合。

“嗯~~啊~~”乐安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水漾的长睫轻颤着,眸子却一片迷蒙,瞳眸中荡漾的水光,比漫天的星光还要璀璨。

“安安,好紧呢。”他越发邪魅的笑,手臂从身后拖着她的腰肢,开始放肆的律动起来。

乐安双手紧抓着身下的被单,漂亮的眉心紧锁在一处,承受着他狂野的折磨,起初,还勉强可以隐忍,而他的驰骋的节奏却越发失了分寸,强势而凶猛,每一次都顶撞在她身体的最深处。

即便如此,他仍意犹未尽,托起她双腿,变换了姿势,继续放纵的索取,乐安几乎都要被他榨干了,而他却精神奕奕,仿佛一只永远不知餍足的兽。

“安安,乖,别忍着,叫出来,我喜欢听。”修长匀称的指尖撬开她贝齿,低媚的呻.吟声顺着齿缝溜出来,软绵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呃~嗯~若白~”乐安的五指插入他发间,抓住了他的短发,想要将他拉开,却完全使不上力气,“若白,我好难受,不,不要了……”

瞿若白低头吻着她,湿滑的舌探入她口中,与她粉嫩的小舌缠在一处,倒有种至死方休的味道。“安安乖,说声‘我爱你’听听。”

情动之时,缠绵的情话只会让人更兴奋,何况,被她软软的声音说出来,一定美妙极了。

乐安被他缠在身下折磨着,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她一次次凶猛的顶撞,让她极痛苦又兴奋,口中不停的发出缠绵的吟偶。

“我,爱你~”乐安娇艳的红唇轻颤,发出柔软绵长的音调。

“爱谁?说清楚些?”瞿若白的手掌按住她双肩,猛的又深深一顶。

“嗯啊~”乐安受不住的呻.吟,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若白,若白,不要了~~”

她娇娇媚媚的求饶声,让瞿若白越发兴奋,他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寻找到最完美的姿态,猛烈的在她体内撞了几下,滚烫的热流终于爆发在她身体之中。

激烈的云雨后,他翻身而下,躺在她身侧,并占有性的将她锁入怀中。乐安伏在他胸口,急促的喘息,身上布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累?”修长的指轻勾起她下巴。

“嗯。”乐安软软的应了声,气息仍凌乱不稳。睫毛轻颤,看着他的时候,眸中流光盈盈而动,美得让人窒息,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瞿若白就想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乐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帘也不自觉的阖起,几度昏昏欲睡,却被瞿若白唤醒。“这么累?安安,出力的好像是我吧。”他邪气的扬着唇角,打横将乐安抱起,向浴室走去,“乖,洗完澡再睡。”

她这样出了一身汗直接睡觉,不感冒才怪。

浴缸中灌满了温热,瞿若白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入水中,柔柔的水波轻轻的划过如玉的肌肤,旖旎之色尽显,无限妖娆。

“舒服吗?”瞿若白问道。

“嗯。”乐安轻浅的嘤咛了声,如莲藕般洁白的双臂搭在浴缸边沿,头轻轻的靠在臂腕,一头柔顺的青丝披散,如柔软的水草漂浮在水面。

瞿若白修长的指穿过她发丝,沿着玲珑的曲线顺势向下抚摸,滑腻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的又起了反应。真想在水中再要她一次。

乐安自然读得懂他落在身上的炙热目光,可是,她又是窘迫,又是羞涩。在水中蜷缩起身体,双臂缠住柔软的胸口,“若白,我好累,不要了。”

温软的语调,近乎哀求,瞿若白自然不忍心硬来。可腰间火热的坚.挺……看来又得用凉水澡熄灭体内的火焰。

“嗯,不勉强你。”瞿若白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而后,薄唇渐渐移向她耳畔,诱.惑的呢喃,“可是,你总的给我点儿甜头吧。”

他的大掌擒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隔着一层内.裤,抚摸住腰间肿胀火热之物。他不过是想让乐安摸摸他而已,可小妮子明显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如玉般雕琢的小脸羞得通红,怯怯的伸出双手,拉开他腰间的短裤,将坚.硬之物释放出来,小脸一点点靠近,微嘟的红唇亲吻上坚.硬的顶端,过分炙热的温度好似吓到了她,漂亮的眼眸挣得大大的,无辜的眨着,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而她并没有退缩,反而伸出了粉嫩湿滑的小舌,沿着敏感的尖端舔舐、吸允,感觉到它在自己柔软的掌心间变得更滚烫壮大。

瞿若白高大的身体一颤,喉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然后,突然推开了她,转身走到花洒下,冷水不停的冲刷着身体,终于褪去了欲火焚身之感。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若被她继续挑.逗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他的理智还能控制住行为,不将她直接压在水中吃干抹净。

他冲完澡,用浴巾围住身体。然后,才将乐安从浴缸中抱出来。

乐安的肌肤与他的胸口相贴合着,阵阵凉意从他身体上袭来,“若白,你冷吗?冬天洗冷水澡会不会感冒?”

“不会,我没那么娇气。”瞿若白温笑,将她抱回到大床上,又亲手给她换了件崭新的丝质睡衣。

若换做往日,乐安一定羞怯的拒绝,而今日却坦然的享受着他的服务,也许,只是她此时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可以带着这些甜蜜的回忆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至少,她在临死之前拥有过幸福。

“乖,睡吧。”瞿若白在她身侧躺了下来,两人同床共枕,她窝在他肩窝中,贪恋着他的温暖。

世人常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如果人真的有投胎转世,百世的轮回,他们才有机会再次相见,那才是真正的历经沧海桑田。

想至此,乐安的眼眸再次模糊,她将脸埋在他胸口,不想让他看到她流泪。

“还不睡?”头顶传来他温润的声音。

“嗯。”乐安闷应了声,强逼回眸中泪,笑意盈盈的仰头看着他,撒娇的说道,“若白,你抱着我睡。”

“好。”瞿若白宠溺的刮了下她鼻尖,轻拥她入怀,柔软馨香的身体,带着淡淡温凉,她就像一只精美而易碎的瓷器娃娃,只让人想将她捧在手心里疼惜。

“乖,睡吧。”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呢喃着,“安安,晚安。”

虽是极累极困,可乐安仍然不敢入睡,她怕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位置又会是空荡荡的,然后,心便也跟着空了。只有听着他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她才能安心。

翌日,天光明媚。

瞿若白从睡梦中苏醒,刚要起身,乐安柔软的身子便缠了上来,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这么怕我跑了?”瞿若白失笑,低头吻上她软软的唇片,好一会儿才放开。

乐安抿着唇不语,睁大了一双明眸,怯生生的瞧着他,好似有几分委屈,又似乎在撒娇,模样甭提多可爱。

瞿若白一笑,披衣下床,说道,“吃什么?我做早餐给你。”

“什么都好。”只要是他做的就好。

两人一起用了早餐,期间说说笑笑,气氛格外融洽,饭后,乐安亲自为他系领带,西装被熨烫的平平整整,穿在他身上,犹显得俊逸非凡。

送走了瞿若白,乐安也换衣离开了。

她从车库中开走了一辆车,她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根本经不起半分折腾,自然不会再去挤公交了。

车子沿着淮海路匀速行驶,经过几个转弯后,进入一片破旧的居民区,狭窄的弄堂汽车无法驶入,乐安只好下车步行,高跟鞋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弄堂内有一间不起眼的小面馆,若她记得不错,兰如萍应该就在这间面馆中做洗碗工。

“这位小姐,来碗面吗?阳春面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好吃又便宜。”店员热情的招呼着。

乐安温笑着,摇了摇头,出声询问道,“我想找兰如萍,请问她在吗?”

“你找兰大婶啊,等着。”店员转身走进后厨,没过多久,兰如萍从里面走出来,腰间还扎着围裙,双手用力的在围裙上蹭了蹭,才擦掉一手的洗洁精泡沫。

见到乐安,她明显一愣,兰如萍没想过,乐安还会来找她。“乐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爸他……”

“没有,爸爸很好。”

“哦,那就好。”兰如萍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能和您聊聊吗?”

“哦。好。”兰如萍点头应着,将乐安让到一旁坐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短暂的沉默后,兰如萍率先开口,“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爸平反了,你们现在的日子应该还好吧,那我也放心了。”

“您,没打算回去吗?”乐安试探的询问,毕竟,在法律上,她和父亲还是夫妻关系。

兰如萍苦笑,摇了摇头,“当初你爸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和他共患难,现在有什么资格和他共富贵。”

做人,总要有些自知之明,她不可能腆着脸皮求乔玉鹏收留她。

“您不能这样说,至少,爸爸生病的时候,是您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夫妻一场,其实,爸对您是有感情的。我这次来,是想接您回去的。”

兰如萍震惊的看着她,好像要看穿她的心思一样。“你,你不恨我吗?当初我那样对你。”

乐安沉吟片刻,点头,又摇头,“恨过,可是,现在不恨了。”

试问身为人妻,又有哪个能坦然的接受丈夫外遇的私生子,兰如萍对乐安的刻薄,也并非无法谅解。

兰如萍有些无奈的交叠着双手,语调嘲弄。“其实,你恨我也是应当。但是,无论你信不信,我曾经的确是想过好好对待你,毕竟,你是无辜的。可是,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到景年和小丽,他们两个……我是真的恨啊,除了发泄在你身上,我又能怎么办,我会被逼疯的!乐安啊,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我的近况你也看到了,这就算是报应了吧。”

眼前的兰如萍,憔悴苍老的不曾样子,一双手比砂纸还要粗糙,这样的她,又如何能让乐安继续恨下去。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将它忘记吧。”乐安温声说道。

兰如萍眼圈微红,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便准备离开。无论如何,她也没脸再回到乔家了。

“妈!”乐安却突然起身,微颤的唤了一句。

兰如萍突然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她。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乐安还能再喊她一声妈。

“妈,我们回家吧。”乐安走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粗糙的双手。

兰如萍眼泪就掉下来了,然后,重重的点头。

对于兰如萍的归来,乔玉鹏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乐安那孩子心软,不可能看着兰如萍在外受罪,将她接回来也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

而对于兰如萍,他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他是明白人,很多事也看得开,自古夫妻便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虽然他默认了兰如萍留下,两人的感情却无法恢复如初。他对兰如萍的态度不温不火,两个人一直分房睡,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极少说话。

兰如萍在这个家中,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父女二人的起居。乔玉鹏与乐安的房间也是她亲自打扫的,以至于无意间,她发现了乐安藏在柜子里的药。

“妈,该吃饭了。”乐安推门而入,只见兰如萍正拿着药瓶发呆。她有些心虚的走过去,伸手夺过药瓶,重新丢回抽屉里。

“乐安,你,你……”兰如萍的声音微微发颤。

“营养药而已。”乐安顺口敷衍着,反正药瓶上只有药名,并没有说明书。

但显然,兰如萍并不好糊弄。“乐安,虽然我不是你亲妈,但我也养过你,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那是治疗心脏衰竭的药,当初你外婆就吃过这种要,你不用骗我。你老实说,到底怎么了?”

乐安低垂了头,默不吭声。

“还不说?好,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检查。”兰如萍说完,扯住她的手臂就要向外走。

“妈。”乐安终于开口了,声音却带着一丝哭腔,“妈,我得了心肌坏死,我就要死了。”

她的话让兰如萍瞬间僵硬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手掌紧捂住唇,“怎么,怎么会?”

乐安才多大啊,怎么就会得这种病。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了,这么善良的孩子,老天怎么忍心带走她。

“乐安!”兰如萍抱住乐安,失声痛哭起来。如今,她真是悔不当初,她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对乐安好一点,现在,想要对她好,却没有机会了。

乐安还是第一次被兰如萍抱着,母亲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这曾经是她梦中期盼的啊。“妈,千万不要让爸知道这件事,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嗯,我知道。”兰如萍用力的点头,抹掉脸颊上的泪。

“妈,我们下楼吃饭吧,爸在楼下等我们呢。”

母女二人擦干了眼泪,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彼端,乔玉鹏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乐安,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菜,来尝尝我的手艺。”兰如萍热络的为乐安盛汤。

“谢谢妈。”乐安温温的笑着,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可是,那明媚如春的笑看在兰如萍眼中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立刻低了头,用手背抹了把泪。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乔玉鹏蹙着眉问道。

乐安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抖,怯生叫了句,“妈!”语调中明显有提醒的意味。

“哦,没事儿,眼睛眯了。”兰如萍擦掉了泪,动手给父女二人盛放。又给乔玉鹏夹了些他喜欢的菜,照顾的可谓无微不至。

一顿饭,一家人可谓和乐融融。这的情境,曾是乐安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而在她临死之前,这些不曾奢求的都变成了现实,也算上天待她不薄了吧。

“乐安,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乔玉鹏放下筷子,突然出声问道。“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

“哦,感冒了一直没好。”乐安嘀咕着回了句。

乔玉鹏倒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嘱咐她多照顾身体,又让兰如萍多做些营养的东西给她补补身体,兰如萍满口答应着。

日子看似平静的一天天过去,乐安虽然接受治疗,但病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赵副院长安排她进行第二次检查后,强制要求她住院,却依旧被乐安拒绝了。她仍然希望,可以分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家人。

可是,乐安的固执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突发的昏厥,让她的病情急剧恶化,不得不住院治疗。她编了一套说辞,单位安排去外地培训,才成功的骗过了乔玉鹏。

病房内,乐安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冰冷的输液管。赵水水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絮絮叨叨的嘟囔着。

“真搞不懂你,干嘛将那女人弄回乔家,要是我恨不得她老死在那个小弄堂里。你难道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乐安微微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况,她和我爸毕竟夫妻一场,若是哪天我有什么不测,至少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赵水水动作一顿,锋利的刀刃险些没割破手指,“乐安,以后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不乐意听。”

乐安淡笑沉默,目光平静的看着头顶天花板。她可以不说,可是,不说就可以不死吗?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两人都不在开口,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然而,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内的沉默。

赵水水紧握着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了挂机键,可对方似乎极有耐性,铃声一次次响起,大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乐安侧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是他打来的吧,你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

赵水水默默摇头,而后直接将手机关机。她眉心紧蹙着,眉宇间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乐安,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他是有家庭的人。”

“什么?”乐安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赵水水苦笑,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的湿润了。“前阵子,我大哥在部队里出了事儿,你也知道,那个家里,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只有大哥对我好。我当时是急疯了,才找上他的。他答应帮我大哥脱罪,可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作为条件,我做了他的女人。本来,只是交易而已,我将身体出卖给他,而他守护我的家人,给我想要的一切,满足我所有的虚荣,我们两不相欠,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你会爱上他?”乐安微叹一声,冰凉的手掌覆盖住赵水水的手背。她无法去责怪水水,因为,在整个事件中,主导者都是那个男人,水水虽然有不对之处,但她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因为,每个人,都有她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水水,你打算怎么办?”乐安叹声询问。

赵水水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不停的摇头,那么无助,“我,我不知道。乐安,我不想做第三者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也不想成为连我自己都唾弃的小.三,可是,我真的很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我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别哭。”乐安轻轻的抱住赵水水,任由她在肩膀哭泣。“别哭,水水,这并不是你的错。”因为,没有人能管住自己的心。

乐安拿过她的手机,按了开机键,然后将手机重新放在她掌心间,“水水,逃避并不是办法,无论结局如何,总要去面对。”

可无论结局如何,都注定有一个人会受到伤害。爱情的酒,一个人喝苦,两个人喝甜,三个人喝,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这种滋味,没有人比乐安更懂。

赵水水仍然无助的摇头,“他,他说:他爱我,可是,他不会为我离婚的。难道我要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吗?就像我妈一样?”

她紧紧的握着乐安的手,可是,乐安却无法给她答案,这个选择,任何人都无法替她做决定。

此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竟然是他发来的短信息,他一向最不喜欢发短信,他总觉得这种东西麻烦又浪费时间,今天,竟为她破例了。

他说:我要见你,老地方。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他一向习惯了发号施令。

“乐安,我,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可以吗?”赵水水抹掉脸上的泪痕,出声询问。

“我没关系的。”乐安笑着回答。

赵水水穿上外套,急切的就向外走,乐安柔润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她说:“水水,加油。”

乐安唇角一直含着笑,目送着她离开。无论赵水水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会默默的祝福她。

乐安的一生太短暂,短暂的甚至来不及体会幸福,她真的希望,她不曾得到的幸福,赵水水可以得到。所以,加油,我最亲密的朋友。

午后,阳光正好,乐安输完液,一个人独自坐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中,不远处,有孩童正在嬉笑打闹,那些孩子的身上同样穿着白色的病人服,他们和她一样,表面看上去健健康康,却都是身患重疾,才会长期住院,有的,甚至也濒临死亡。

一个皮球正巧滚到乐安脚下,她下意识的从地上拾起,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奶声奶气道,“漂亮姐姐,和我们一起玩儿吧。”

未等乐安拒绝,小女孩已经拉住她的手,向小伙伴们跑去。

乐安很快和那些小朋友玩在一处,她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的笑着,闹着。可是,心口突然传来的一阵抽痛,却将她再次拉回现实。

她痛得蹲跪在草地上,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急促的喘息。

“姐姐,你怎么了?”小女孩蹲在她身边,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她脸颊,“姐姐,你是不是痛痛了?我帮你揉揉。我每次痛痛的时候,妈妈帮我揉揉就好了。”

乐安清澈的明眸微微湿润,她强忍着痛,对小女孩微微一笑,“姐姐只是有些累了,你们玩儿吧,我该回去休息了。”

“嗯。”小女孩天真的点头,抱起皮球离开。

乐安吃力的撑起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病房中走去。她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心脏无规则的狂跳着,好像随时有冲破胸口的危险。侵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前零乱的碎发。

乐安手掌撑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动着脚步,往日里三五分钟就能走过的长廊,如今却看似没有尽头一般。

好不容易穿过了回廊,转角处,却突然出现了一对男女,女人不小心摔倒在地,男人正将她抱在怀中,俊脸上满是无奈与疼惜。

乐安踉跄的退后两步,躲入拐角处,她的身体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茫然而呆滞,本就苍白的小脸,瞬间惨白到完全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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