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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我不是小偷,我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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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萧潇猛地一震,就像一件裹身的布料被毫不留情地撕开,将她的自尊踩在了脚下。闭了闭眼,萧潇咬紧牙关,攥紧双拳提醒自己不可以退缩,面无表情开口道,“谢姨,两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我也已经为我自己的谎言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除此之外,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跟白少爷的私人恩怨,任何人无权对我这么评头论足,更不可以这么侮辱我!我敬你是位长辈,所以请你就事论事,尊重我,也是尊重你自己!”

“尊重?你也配跟我说尊重!还不给我跪下!”谢姨站直了身体,甩手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啪!”

萧潇措不及防,被这股力道扇得往后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白皙的面庞上霎时现出红肿的五指印,嘴角溢出了血丝。

秋水下意识地伸出了双臂,往前走了半步,又努力压制住,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身后众人心惊胆颤,谁都知道谢姨赏罚分明,雷厉风行,但像今天这样愤怒失态,真的是前所未见。

稳住身形,萧潇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将眼底升起的水雾狠狠眨了回去,坚定地说道,“我没有错,我不是小偷,我不跪!”

“很好,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里的棍子硬!”冷笑一声,谢姨往后摊开了一只手,身后一名女佣犹豫片刻,低头将一根细长的红木条交到了她的手上。

“啪!”

谢姨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条,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少女单薄的脊背上,扎扎实实地嵌入了细嫩的皮肉,娇小的身子猛地一颤,瞬间渗出了血丝。

萧潇闷哼一声,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腿脚一软,仍咬牙险险地站住。

用红木条抵住她的下巴,谢姨看着这脸色苍白一片,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吭声的小丫头,心底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说,你把我的胸针藏哪了!”

萧潇伸手擦去自己唇边的血丝,水眸因为剧痛无法自制地氤氲开一层水汽,语调却是无比坚定,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谢姨,你口口声声说这胸针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但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你却只想着向我兴师问罪,而不是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到底会有哪些可能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身为白家后院的一家之主,统领白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佣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不比任何一位官家夫人要差。你理应秉公办事,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但就因为你放入了你自己的私人感情,这样无凭无据就要屈打成招,今后要如何服众!至少这次,我不服!”

谢姨心神俱震,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一个才十几岁的小丫头,说的这席话竟然字字珠玑,就像鼓声阵阵,在她耳边敲击回荡,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院落内陷入一片沉默的时候,院落门口迈进了几名女佣,手上捧着一些物品匆匆走上前来,低头道,“谢姨,这是在萧潇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

萧潇在心底悲凉一笑,看吧,其实早在她来之前,谢姨心中的小偷就已经是她。叫什么多人来,摆这么大的排场,都不过是要做给她看的一场戏而已。

谢姨转过身去仔细一看,倏地皱起了眉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是什么?”

只见女佣手指间捏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白团,小小的脑袋上一双湛蓝色的眼珠睁得圆圆的,也不挣扎。

“喵呜~”

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声,萧潇心底一颤,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她怎么忘了,小白还在屋子里呢!怎么办……会不会……

女佣尽职地汇报道,“谢姨,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在角落里看到了猫粮和水,然后在床底下找到了这是猫。”

“猫?”谢姨回过神来,嫌恶地看了一眼便冷冷地说道,“你居然……敢背着我在屋子里随便养宠物?你当着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下人,居然还敢偷偷养猫!”

萧潇闭了闭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颤抖,“对不起,谢姨,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就只是在这停留一段时间就走,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太多,就放在包里一起带过来了。它很乖的,它真的很乖的,每天就留在屋子里,哪里也没有去,不会妨碍到任何人的。所以谢姨,你可不可以让它留下,我保证会更加注意的!”

此时谢姨的注意力却被女佣手上的另一件东西吸引走,凤眼眯了眯,开口道,“打开它。”

“是。”女佣点点头,将手中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打开,递到谢姨的面前。

谢姨正凝神定睛看,瞬间被那华美璀璨的衣裙闪到了眼睛,惊艳,着迷,诧异,面上的表情如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最终变成阴霾霾的乌云笼罩,青筋毕露,扶额问道,“说吧,这是什么?”

乍一见到这个礼盒,萧潇也是一愣,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候将礼服换下来后,那个男人却说这件裙子他已经买下来了,如果她不要,就扔掉。

所以,她情急之下只好将礼服连着盒子一起抱了回来。今天一早睁开眼就忙得晕头转向,居然完全将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不对……!

除了裙子,她好像忘了还有更加贵重的东西……

这件东西,现在就在她的身上。

萧潇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领口揪紧,小脸立刻煞白,一股真切的恐惧从脚底升起,连背上的疼痛都不及这万分之一!

如果这个被发现,那她就真的跳到黄河都说不清了!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谢姨转过身来,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娇小的身子似支撑不住,不住地颤动,只当她是心虚了,不由更凌厉地质问道,“我问你,猫是你带来的,那这件裙子又是怎么回事?不要给我装哑巴!”

黑亮的眼眸一转,萧潇将事实稍作加工,低头回答道,“这是,这是昨晚我陪少爷出席慈善晚宴的时候,来不及还回去的裙子,是借来的,打算下次再还。”

谢姨一愣,凤眼闪过明显的诧异。

晚宴?就这个小丫头?!

一直在队列中静默站立,秋水捏了捏拳,终于忍不住出声,“谢姨,昨天下午少爷亲自吩咐,让萧潇出门伺候,应该就是被派去参加宴会了。”

淡淡瞥了一眼秋水,谢姨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秋水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

众人本就低头不敢多看,听到这句吩咐立刻陆续退出了院落外,合上大门。

只剩秋水将这只小奶猫接了过来,有些僵硬地抱着。

沉默半晌,谢姨低头俯视着这单薄纤细的身子,冷冷道,“既然是拍卖晚宴,据我所知,弥月国的二王子也出席了对吧,你觉得,你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少爷身边,莉莉娅公主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膝盖长久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已经僵硬到麻木,连背上的一整片的痛快也快没了知觉,她很想哭很想咆哮很想大声吼叫,张了张嘴,却发现流不出一滴眼泪,悲伤到极致便是清醒,萧潇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将自己未曾愈合的伤口撕开来给人看,“我承认,是我先去招惹的白少爷,也是我厚着脸皮求着少爷帮我,甚至愿意用我自己去交换。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想上学,我想回家,我想回到过去。我爸爸妈妈那么疼我爱我,从小到大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跪在这里,成了这副模样,他们该会有多心疼,该会有多难过……”

爸爸,你在天上千万不要往下看,不要看……

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变成了呢喃,就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麻木,似毫无生机的玻璃珠。

这种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根本无法与任何人说。

暮色中,少女跪在原地,散落的发丝贴在额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颊半边红肿,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渍,小手松开软软地垂落在身侧,似被抽取了那份灵气与活力,狼狈不堪。

谢姨紧了紧手中的木条,竟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心中有些异样,皱着眉将视线移开,一时无言。

秋水在一旁看在眼里,心尖上都揪着疼,拳头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终于忍不住出声,“谢姨,还是让她先起来吧,这么跪着,会受不了的。”

谢姨深呼吸一口气,只觉郁结难平,心底却另有一股奇怪的心绪浮上来,让她有点胸闷难耐,凤眼看着地上的落叶,正要开口。

“谢姨,找到了,找到了!”

一道急促的叫声夹杂着纷乱的跑步声传来,划破了院内的寂静。

大门开启,只见秋兰手中捧着一样翠绿的物事,一路跑了进来,停下来不断喘着粗气,将断断续续地道,“谢……谢姨,胸针找到了,原来是我们理被褥的时候,不小心把胸针卷进来了,刚……刚刚洗衣房的人给送来了!萧潇没有偷,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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