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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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溜溜,湿滑无比,粘稠一片,苍苍划着周遭的墨水,从笔锋里爬了出来。只见她晃着小脑袋,振动所有触须,试图甩掉糊了一身的墨汁儿。

顾觉看着她探出脑袋,浑身黑乎乎的,那一双灵活地转着圈,东瞄西看的小眼睛格外透亮,犹如黑宝石,他嘴角一弯,试图凑近瞧个仔细。

接下来的场景,无异于一张俊脸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迎上了小型洒水车。

淅淅沥沥,黑汁点点,在白皙的脸上星罗棋布。

苍苍目瞪口呆,小眼睛滴溜一转,又老老实实地爬回了毛笔里,转瞬不见踪迹。

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不等对方动怒,赶忙领罚,关了自己小黑屋。

徒留顾觉,冷着一张脸,抬手擦着溅落在额头、脸颊的墨迹。

想他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能从刀光里,箭雨里安然脱身,今日却没能逃过笨苍甩出的墨汁。她果然是自己的天生的对手,是大战神的小克星。

过了好一会,顾觉提起笔,抖了抖,躲在里面的小东西落了出来,在纸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

也不怕里面憋闷,笨苍!

趁着课间休息,顾觉洗笔的时候,顺带也将笨扔进了笔洗里。

径口有两个巴掌大的笔洗,对于化身为小昆虫的苍苍来说,犹如一片汪洋。

汪洋里,有一道道晕开的墨迹,仿佛水里的炊烟,袅袅往下。

那笔头莫不是谁家倒置的烟囱,苍苍浮在水面,划着小触须,歪着脑袋在思考那“炊烟。”

顾觉却并不给她这个思考的时间,手一挥,笔一动,扫向了浮在水面的小东西。

“烟囱”朝着自己烧过来啦,苍苍调动所有小触须,奋力划着水,试图躲过一劫。可惜,那执笔人,犹如稳坐钓鱼台的智者,凭着一根“鱼竿”,将逃命的小东西逗弄的人仰马翻。

辛苦了那支笔,一会是烟囱,一会是鱼竿,一会又被当成了刷子。

只见刷子,前后左右绕着小东西,刷啊刷,偶尔将小东西摁进去,待它浮上来,又伸入水里,将小东西挑翻,如此往复好一阵,墨迹褪去,小东西总算露出了原貌。

水里的小昆虫一弹一跳,极力躲避着,似乎是怕痒,偶尔发出细微的咯咯笑声,被搅动的水花声淹没,别人听不见,顾觉是听得到的。

他嘴角微微扬起,手中的笔逗弄得更欢快了,直至把小东西清洗干净。

没了毛笔的逗弄,苍苍泡在温水里,舒服极了,这只怪模怪样的小昆虫,不仅会飞,还会游水。实在太有趣,她开心到流连忘返。

一只大手把她捞了出来。

周围雪白一片,然后她被摁住,有柔软细腻的东西在身上擦过。她哼哼唧唧,一会觉得有些痒,一会又觉得舒服。

待感到身上没有水渍,才猜到自己在哪,老大又在做什么。

顾觉拿了一节又一节卷纸,胡乱地擦着手掌心的小东西,她老是动来动去的,远没有毛笔乖巧。

毛笔虽然比苍苍乖巧,但它的待遇远不及苍苍。

功成身退后,它孤零零地晾在一边,吹着风,自是享受不倒自家主人来给它擦身净面的待遇。

收拾好一切,顾觉才又把小东西放置肩头,开始跟她算账。

“错在哪儿了?”落在纸上的字,笔锋刚硬,似乎是冷着面的严师。

苍苍心里发苦,怎么,过了这么久,老大还能接上之前的审问,简直不要太魔鬼。可她这会,已经不敢飞上他耳边说话。

顾觉似乎这才想起,小东西此刻没法表达。他继续写着,“好好看着。”

“一,不该落在地上,人多腿杂,半个脚印你都吃不下。”

“二,不该抛下任务,跑过来阻止对手。你老大难道还对付不了她?”

“三,没有觉悟,意识不到自己错哪了。”

苍苍趴在顾觉的肩膀上,一边看一边点头,看到第三点的时候,她惊讶地长大了小嘴巴,老大怎么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错误是这样的:

“一,没有听老大的话,触碰到了同学。”

“二,任务没做好,还连累老大,两次向别人道歉。”

“三,惹了老大没有哄他,反而溅了他一脸墨汁。”

两相一对比,就在苍苍内心触动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的时候,她看见了另外一句话,“罚你,把我那篇心得也写了。”

这事,顾觉记得清楚着呢!

他这前脚答应林高标,要好好学习,后脚就不写老师布置下的作业,不太好。这事谁惹出来的交给谁,就是笨苍了。

当然,这是战神顾觉打得如意算盘,能不能如愿,那就是后话了。

苍苍消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面露为难。不是她写不出两篇心得,而是,替同学写作业是不对的,这话不仅老师说过,爷爷也说过。

顾觉哪里会不知道笨苍的小心思,只见他大笔一挥,直中要害:我还帮你做笔记来着,这么快就忘记了?

坐在肩头伸长脖子的小昆虫,忽然往旁边一歪,倒在了衣服上。

也是,老大帮自己做笔记来着。还有,看着自己躺着的位置,她想起来了,自己还弄坏了老大的衣服。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如是想。

放学后,多数同学是喜气洋洋把家回,然而周臣是慌里慌张找胡治儿,一边是担心她,一边是担心陶乐谢敬。

今日也算是极为反常。

无论是上午的课,还是下午的课,治儿都出了岔子,先是数理课上没答出问题,后是觉醒课上惊扰了同学。

那赔礼道歉的身影,他无法忘怀,治儿何时这样低声下气过。

“治儿,你还好吧?”他试探着问。

胡治儿收拾好课桌上的课本、文具,“我没事,只是陶乐和谢敬,恐怕……”

后面的话她没说,相信周臣能懂。

四目相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只是不等他们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法,教室门口响起了一道声音,“胡治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正是班主任林高标。

今日的林高标忙得脚不沾地,早上的猫儿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上午他发现学霸上课走神,还没喘口气,找对方好好谈谈,下午他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他园子里的两个花骨朵,陶乐与谢敬。

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两个花骨朵自己交待了,态度还算不错,说自己摸进住院部的不开放区,是因为担心顾觉。

林高标担了责任把人领回,在自己的办公室好一阵询问,他们俩都不说消息是从哪儿来的。他这才喊了胡治儿过来,想着她是学习委员,又是陶乐的同桌,或许会知道一二。

顾觉生病一事,因为情况不定,为避免不必要的猜疑,他谁都没说,怎么会走漏风声呢?还引得他们大着胆子,无视学校规矩,溜进了住院部。

“胡治儿,陶乐下午没去上课,你知道为什么吗?”林高标开门见山。

在他看来,与其让同学之间私下猜疑,打小报告,还不如趁着大家都在,敞开来说,有什么是什么。可他没料到,此次自己简单而寻常的一句话,会引起别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胡治儿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背对着自己,奋笔疾书的陶乐、谢敬,捉摸不定他们二人说了多少?老师又知道了多少?

心里没底,纠结迟疑,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她是不知道,顶多是猜到。

“那你有没有听闻顾觉的消息?”林高标换了一个问题,想着从消息来源处下手。

胡治儿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这个问题不好打擦边球。

林高标看着她这反应,就知道有问题。

“胡治儿,你是……”话到一半,门口“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周臣不请自来,他大步走上前,坦诚道,“老师,顾觉在校医院的事情,是我最先得知的消息。”

“是你,那陶乐和谢敬溜到校医院的事,你也知道?”其实他更想问,你是否参与其中,但是事情未定之前,语气要委婉,要留有余地。

周臣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手指捏着衣服下摆的胡治儿,他大声道,“知道,老师,我也参与了。当时治儿劝我们,我们没有听。”

半真半假,一句话交待了全部,撇清了胡治儿。

胡治儿猛然抬头,面露惊讶,装作没料到周臣会如此说的样子。

“那你,怎么没被抓住?”林高标火气上涌,这三人在有人劝阻的情况下还明知故犯,将他这个老师置于何地,他挫败啊。

是自己教的不够好吗?

周臣浑然不怕,“老师,我体能好,反应快,跑得也快。”

这理由太能让人信服,他跟胡治儿能摸进校医院,查到消息,没被发现,不就是仗着体能好,反应速度快,以及运道好了那么一点么?

可惜,被陶乐和谢敬拖了后腿。今日治儿遭受打击太多,这件事他来一力承担。

周臣的话没把林高标气个半死,他平日得意洋洋,说自己班里,有几个学生体能一科棒棒的,好家伙,转眼他们就凭着棒棒的体能,捅了娄子。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知道就好!

想到此,林高标气呼呼地问,“胡治儿,你明知道他们要去住院部,为何不早点来告诉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撒欢小剧场】

林高标抚了抚细碎的头发,眼带笑意:“听说,场外有很多同学喜欢我!”

作者君停笔:“没有,没有,除了我也是没谁了。”

他顿了顿:“……我过几章再来问问。”

作者君张口正欲劝。

林高标已经抢先:“不行,我还是在线等,挺急的。”

“……”你急有什么用,大家都看月亮呢,哪有时间看你?

正经话:小可爱们中秋节快乐啊,穷作者月饼派发不起,甜饼还是能制作出来的,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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