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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入相府,真假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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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左相府。蓝念看着这个世代居住着当朝首辅的左相府,只是里面居住的,再也不是当年亲切地叫她小念儿的辛爷爷了。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她依稀记得那个天下寒门士子之首,文采卓越但温和可亲的老人。

  只是这样一个老人,在宫变之后,即使有帝王三顾,最后也不愿拥护乱臣贼子,在新帝登基的前一天自缢于家中。

  新帝一怒之下,将左相府抄家灭门。

  寒门士子本想罢官伸冤,但这位老人却留下笔书“天下将乱,四海归一。寒门之运,静侯明君。”惹得新帝大怒,将左相府株连三族,却挽救了百千寒门士子。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怪不得不知礼,杵在这大门口让人看笑话。”一声轻蔑的声音响起,满是傲慢。蓝念回神,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看着她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一脸倨傲,蓝念回想之前了解的左相府资料,猜测她是左相夫人嫡出的小女儿凌倾瑶,年仅十岁,不同于对长女对严苛,左相夫人对其十分溺爱,但也使她自幼嚣张跋扈,任性妄为。

  “那妹妹见到姐姐不问好,反而出言不逊,这便是有礼数了?”蓝念淡淡地走上台阶,美眸轻抬。凌倾瑶对上她的双眼,只觉得气势迫人,一时间忘记了反击。

  蓝念见她呆住,淡淡一笑,转身进了院子。身后回神过来的凌倾瑶见自己居然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唬住,立刻气急败坏地吼到“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算我哪门子姐姐?凌倾念,别以为你攀上了秦王就可以肆意妄为了,秦王也只是一个双眼异色的外邦之子,永远不得当今圣上宠爱。”

  “住口,胡说些什么。”大厅里传来丞相夫人的呵斥声,随即一个身着蓝色褂子的妇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妇人,她低声骂道“秦王也是你能编排的?翠屏,还不将小姐带进去。”说罢,又转向蓝念,亲切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便是倾念吧,一路辛苦了,老爷可是盼了许久了。”

  蓝念不着痕迹地抽出了双手,瞅了一眼不情愿地被拉走的凌倾瑶,退后一步福了一礼“倾念见过母亲。”双眼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里闪过的悲痛。

  大夫人见她行礼标准,一举一动温柔贤淑,挑不出一丝错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到“一转眼长这么大了,难怪二夫人一大早拖着病体也要等着你。来,这是你娘亲”她指着旁边披着蓝色斗篷,扶着丫鬟的妇人说到。

  “见过二夫人。”蓝念依旧福了一礼。二夫人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两下,上前扶住蓝念,泪光闪动,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到“二小姐不必多礼。”

  蓝念站定后又对着另一个暗粉色裙装妇人福了福“见过三夫人。”

  三夫人盈盈一笑,“二小姐不必多礼,真是女大十八变呀,现在多标致呀。”

  “二小姐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辛苦了。老爷尚未下朝,二小姐不妨先去洗漱整理,晚上再来给老爷请安。”大夫人笑道。“就住在梨院吧,偏是偏了些,但离二夫人的院子也近些。周嬷嬷,你带二小姐过去。”

  “母亲说了便是,倾念并无意见。”说着对着周嬷嬷说到:“有劳嬷嬷。”

  周嬷嬷是个身穿黑色褂子的妇人,蓝念跟在后面,瞅到她的走路的步伐,眼神深了深,眼睛不着眼地扫过周围地环境,默默记住路线。跟着穿过一个水上长廊,走过一个花园,再路过一个小池塘。

  “二小姐,这便是梨园。”周嬷嬷在一个院子前停住,转身恭敬地说到。“既然二小姐已经带到了,老奴便退下了。”

  “有劳嬷嬷。”蓝念道了一声,便转身进了梨园。

  梨园不算大,一个主屋,左右是几间下人的厢房。没有什么贵重的摆件,但也干净,可见之前应该被打扫了一番。

  连竹可能是有她之前一番敲打,一路上很谨慎安分。到了院子便主动开始着手整理蓝念的屋子,将衣柜再擦拭检查一遍后,才将衣物放进去。

  蓝念在一旁看着,满意地点点了头,倒是可调教。说着便也将跟着整理床铺。

  连竹见忙说“小姐,这些放着奴婢来做便是。”

  “无碍,我也不是什么娇养的小姐。”蓝念头也没回地说到。

  蓝念地衣物并不多,半刻钟就整理完毕了。蓝念坐着喝了口茶水,见连竹欲言又止。她好笑地说到:“有什么话说便是,这院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这么拘谨。”

  “小姐,奴婢开始见大夫人对小姐似乎是很关心,但看到这院子,又好像太冷清了一些,一个下人都没有。”

  “好?就这个你就觉得好了?”蓝念又饮了口茶水说到:“我进门,凌倾瑶便在那里羞辱我,你以为,夫人会不知道么?只是后来见她在大门口就口无遮拦,才不得不出来阻止罢了,毕竟秦王再怎么样也是天家之子。”

  蓝念顿了顿又说“她这是试探我,在乡下是否真的被养的自卑懦弱。后来见我丝毫不受凌倾瑶的影响,又出来似乎对我十分关心,但给我安排一个偏远的院子,还特意提到离二夫人的院子较近,这也是试探我对生母的感情。安排嬷嬷带我来,但嬷嬷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你以为,她看不出夫人对我的态度吗?”

  “那夫人是不喜欢小姐吗?”连竹眼露焦急。她以前也是乡下大户人家的丫鬟,那些不受主母喜爱的女子日子都过得十分艰难,最后都很难找到很好的夫家。

  “不喜欢倒也不是,我自幼被送到乡下,对这个家里的人都没什么印象。”蓝念靠着桌子说到“如果我懦弱蠢笨,她便直接放弃我。但见我不似什么都不懂,因此就起了拉拢之心,让我主动去投诚呢。”

  ”那小姐会去吗?“

  ”去,只是我这个母亲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真的就巴结她。更何况,”蓝念垂下眼眸“我还有个生母呢。”也是我欠她的。说着蓝念起身说到:“你只需要记住,在任何地方,能依靠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你去备点热水,我沐浴一下,等下,估计就没时间了。”

  连竹退下后,蓝念走到屋子门口,看着深宅高墙,看不到远方,却又似乎能看到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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