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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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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

  朱晖前脚离开前厅,后脚便有人过来向顾蓁禀报,说朱明莲疯了。

  “怕不是在装疯卖傻。”顾蕴出言道。

  “是不是真疯了,对我们而言都没有甚多影响。”顾蓁道。疯子还是正常人,关进地牢之后都是一样的。

  顾蕴本就不关心朱明莲的事情,遂看向顾蓁,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阿姐,顾宽在何处?”

  ……

  让宇文愈有些惊奇又隐隐担忧的是,顾蕴自醒来之后的状态跟他预料之中的出入着实有些大。她太平静了,只是说了一句“别让他死了”,之后数日都没再提过顾际棠。

  就像是彻底从旧梦中醒来,已经摆脱了过去种种。

  但是宇文愈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白日里的古井无波,都是夜半的梦魇塑造出来的假象。而天光乍现的一刹那,便是梦境和现实的分界线。她将所有的情绪和发泄,都藏在了虚无的梦里,只有她自己体会和挣扎。

  而下意识表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那个带着满身凌厉的女子。就像是大战之后,若是忽略空气中那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战场之上连风都是干净又温和的。

  她从前应该也是这样,只不过在真正抓到顾际棠之后,梦境里需要承受的更多。不然,也不会有那一个日夜的悲喜交替、无声挣扎。

  宇文愈庆幸自己过来了,在十余年光阴的遗憾中,庆幸没有错失她之后的年华。

  不管她之后要做什么,他都要亲眼看着,亲自陪着。

  人都是贪心的,更何况早就有人评价他是一头贪狼。最初的报答和守护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想要占有,占有她的余生……

  顾宽也被关押在地牢中,只不过和朱明莲离得远,一个在头一个在尾。他亲耳听着朱明莲的尖叫,然后逐渐变成崩溃、疯癫。但是他的心中还隐约抱有一丝期望——父亲会过来救他的。

  直到见到蓬头垢面还拖着一条断臂的男人被人扔到自己身边,顾宽才真正体会到天穹破裂的感觉。破裂后的天穹,从裂隙中奔涌而出的是无尽的黑暗,将天穹下最后一丝光辉也吞噬,缠的人不知该如何呼吸。

  “父……父……父亲?”顾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对着身边这个男人喊出他这一生中最熟悉和依赖不过的两个字。

  “父亲……父亲……”顾宽慌忙不知所措,“你怎么会这样,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

  “君自。”这是顾宽的字。顾际棠抬起那只完整的手臂,抚了抚顾宽的鬓角。但是仅仅是这个抬手的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宇文愈下令说要让他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已。

  “父亲,父亲……”顾宽因为顾际棠的这个动作,居然“呜呜”哭号起来。

  “还真是父慈子孝。”牢门处传来一声满含讽刺的笑,打破了父子之间刚刚升起的温情。顾宽转头,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了一对男女并肩而立。

  “阿……顾蕴?”顾宽首先认出顾蕴,下一瞬如一只困兽看见了猎人,猛冲向牢门。和朱明莲当日冲向顾萸的场景,格外相似。

  他的指尖,也同样停留在顾蕴面门前不远处。

  顾蕴笑了,她今日化了极为明艳的妆容,本来含蓄的红唇微微舒展上扬,如同烈焰玫瑰刹那绽放。她的眸光也格外亮,和着精致美艳的眼妆,本该勾魂摄魄,却让顾宽从心底升起一阵瑟缩。

  “阿萸说,”顾蕴仍旧笑着,略过顾宽沾满灰尘和潮土的指尖望向他,“从前在她心中,父亲就如同天穹。对你而言,是不是也是这样?”

  听到顾萸的名字,顾宽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贱人”。

  “呵……”听到他的骂声,顾蕴面上的笑容不仅越发明显,更是直接笑出声来。她微微侧转头,“阿萸,他骂你呢。”

  顾宽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才注意到隐在角落里的顾萸。

  顾萸的目光在牢中的两人身上扫视个来回,于暗影中朱唇轻启:“将死之人,何必在意?”

  “阿萸可真大度。”顾蕴评价了一句。

  “贱人!你们这两个贱人!”二人一唱一和彻底激怒了顾宽,让他对着顾蕴也开始破口大骂。

  宇文愈身上没有配剑,他的手伸向一旁侍卫腰间,在握住剑柄的瞬间被顾蕴止住。骨节分明的手在剑柄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离开。

  “贱人?”顾蕴重现看向顾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贱人’吗?”

  她也不需要对方回答,自顾自解释道:“人之所以凌驾于众生之上,是因为相较于草木有情,相较于虎狼重义。若是丢了情义失了良心,和那些畜生也就无甚分别了。这样的人才至贱,是为贱人。”

  “好好记着你方才骂的话,因为不久之后,你就会见到什么是真正的贱人。”

  顾宽还未反应过来顾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听得两声脆响。他低头看去,见脚边被扔过来两把出鞘的匕首。

  外面的侍卫相继将火把燃起,仿若将昏暗的死牢扯到了青天白日之下。顾宽被骤然亮起的光晃得睁不开双眼,期间又听到了一声讽刺的低笑,这次不是顾蕴,倒像是顾萸。

  待他完全适应周遭的光亮之后,方才脚边的两把匕首已经消失不见。

  未及顾宽多想,一阵剧痛已经从后背涌来。

  但是握着匕首的手力道并不十分大,顾宽只是钻心地疼,却没有立即就要送命的危机感。

  这牢中,只有两人……

  顾宽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身,看到的是不知何时从地上站起的顾际棠再次跌坐回去的身影。

  两把匕首,一把还插在他的后背。另一把,则被顾际棠用他那只只剩半截的手臂夹在腋下。

  顾宽此时心中忽然有一个想法,若是对面的人有两只手,现在自己背上会不会插着两把刀?

  因为剧痛,顾宽也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上。视线和对面那人持平,四目相对。

  “你身强体壮,在决斗中占有绝对的优势。”顾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想要看一场公平的决斗拼杀,自然要尽量让你们两方持平才好。”

  “他体力不如你,我便只能让他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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