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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侯门诡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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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媛公主也真的累了,便挥手带着那些武士,并乐郊阿嫦一起前往来仪馆。从内宅行过一方池塘,要出两道门方出内宅。行到门前南宫侯爷离去,而凤媛出门就气呼呼拽住乐郊道,“方才你实在无礼!怎敢对芸侧妃挤眉弄眼、指手画脚地做鬼脸?”

乐郊冷笑道,“公主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愚钝——你且别怒。我方才进门就觉古怪,看来那小侯并非什么病,是中了妖术。”

公主忙问何以见得,乐郊用手挡住一只眼看公主正色道,“我初看那侧妃美则美矣,却古怪别扭的很。仔细看后明白,她的脸,左右是完全不同的。虽靠着妆容掩盖,但根本不该是同一个人。那脸,是拼的。”

凤媛公主不由吃惊道,“拼的?你说她是妖怪?”

乐郊见此事到了来仪馆的院子,并无隔墙之耳,讲话已安全,就说道,“这还不能随便下定论。”

“你可有法子解除妖术?”凤媛接口问道。

恰在此时,只见乐郊身边的阿嫦神色变了。没等乐郊发问,只觉一股旋风在不远处拔地而起,鬼哭神嚎直奔他们而来,武士们急拔出兵刃护驾,一时天昏地暗,将众人吹得睁不开眼。一道黑影窜到阿嫦身边,一拉她的手臂喝道,“跟我走!”阿嫦用力摇头道,“我不走!”

乐郊闻言大声喝问,“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抢人?!”掐诀挥掌推过去,打在那黑影上顿时乱羽纷飞,那黑影卷风而去,半晌天地才清明、草木安宁。乐郊心下一转忽觉不对,不由扭头问阿嫦道,“你认识他?”阿嫦看看乐郊,慢慢摇头。那边南宫侯爷闻风带人过来,询问大风起公主可曾受惊?凤媛公主道,“侯爷,你可知这府内有妖怪的事?”南宫侯爷面色忽地变了。

这一下乐郊心内顿时疑窦丛生,侯爷的脸色分明说:他早知府内有妖!

当晚花厅设宴为公主接风,凤媛公主心事重重,吃得不是很多,用罢饭就说要去四下走走,侯爷要派人陪着,她婉拒,只带了乐郊和阿嫦两个。南宫侯爷知马上酉时,南宫麒要昏厥,侯府将嘈杂混乱地为他叫魂,也顾不得许多,让他们去了。

乐郊起身见那郦侧妃一直看自己,不好发问就与她对视,如此却将她目光逼了回去。三人出了花厅,向一旁一条竹林小径走去,凤媛公主见竹林苍苍、秋风习习,脱口问道,“却不知竹林那头是什么地方?”

乐郊接口道,“竹林那边是荷塘。”

凤媛问道,“你怎么知道?”

乐郊笑道,“你们在来仪馆休息时,我四处看过,这侯府的地形大致了然。”

三人行过竹林,果是池塘在目,斜晖依依、暮烟沉沉,残荷在西风中摇曳,托起一片秋之萧瑟。绕池塘而行,公主沉吟道,“你可有头绪?”

乐郊摇头笑道,“此时冷眼看去,那芸侧妃定是最古怪的,却未必是作恶之人,郦侧妃生下儿子,为争爵位也不是做不出来——那老管家笑里藏刀不像善类,还有那个翠浔,平日里伺候小侯爷,离他最近,很容易作怪!——”

阿嫦在一旁笑道,“依主人说的,除了南宫侯爷和夫人,这侯府里所见之人都有这嫌疑了?”

乐郊叹息道,“这说不得!南宫小侯病到这个地步,侯爷为何不向朝廷禀告?还要小侯爷自己写信向公主求救,南宫夫人是皇亲,每年进京入宫的遭数必不少,为何从不提起此事?还不让小侯踏出侯府治病?若说是家丑不外扬,未免牵强、且今日一问,侯爷知府内妖患,为何从未想过除妖?却要大费周章地日日夜夜折腾?这不是有些怪吗?”

凤媛公主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可如此我们也无计可施了。”

阿嫦道,“看来只能去问小侯爷自己了。”

凤媛叹道,“你也见了,我们根本无法单独接近他,何况他那样子,每天十二个时辰少有清醒,如何能问?”

阿嫦道,“法子总会有的,我们静静等时机,他身边不会总有人吧。”

乐郊笑着看阿嫦道,“阿嫦,还是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到时可能还要你帮忙。尽快了结此事,好去鬼王境。”

阿嫦点头道,“主人吩咐就是。”

三人说着,已到了白里行走过的那道高墙下,隐隐听见落雁阁内娥喧哗,灯火初上,夜色渐凉。

凤媛深吸一口气道,“这墙上的香藤花开得真好。”说着顺手牵过一朵嗅了嗅。乐郊却惊道,“等等!”随即抬头看,神色变了。凤媛公主问道,“怎么了?”

“哪来的香藤花?白天从这过时,墙外那些大树哪去了?”乐郊抬头看,只见星空浩瀚,在墙头一览无遗,白天那些遮天蔽日的大树不见了踪影。阿嫦轻盈地飞身而起,落在墙头上向外看,只见平野漠漠,连着远处山脚的百姓灯火,墙外根本没有树的影子。

阿嫦回身下来,神色凝重地告知二人,凤媛公主顿时惊住,乐郊更是环视四周后道,“你们发现没有,方才我们来的那条路,似也不在原位。难道这侯府,本就是活的?其间的建筑景物都会变?”这话一出,阿嫦倒还无妨,凤媛公主却紧张地靠了过来,原来于鬼神之说,这公主是极其胆小的。

阿嫦听着那落雁阁上浩大招魂之声,疑惑地问道,“若这侯府有如此怪异之事,为何府内之人没察觉?还行动如常?”乐郊冷笑道,“府内之人自然知晓,我却怀疑,我们进的地方,不是意料中的侯府——也或许这侯府里,已被妖孽占据,这也是小侯爷为何会求救的缘故。该是他看出端倪,所以才会落得今日活在人间炼狱,经受百般痛苦的境地!”这一番话,说得凤媛和阿嫦头皮发麻,凤媛公主试探着问道,“你是说,这侯府里的——都不是人?连侯爷、我姨娘在内,都是假的?”乐郊沉吟着点头。三人正立在那发呆,忽然一片蓝光忽然闪过,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扬起,“秋霜露重,夜晚风凉,三位贵客,还是不要在高墙下久立吧?”

三人同时一惊,原来方才思索此事入神,冷不防那老管家已然走到近前,幽蓝的光照着一张惨白褶皱的笑脸,分外吓人。两个姑娘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倒是乐郊笑道,“多谢老管家提醒,却不知侯府的灯笼,为何是蓝色的?”老管家低头看看灯笼才道,“这是侯府的规矩。”这回答似是而非,分明是避而不答的。随即那老管家道,“晚上路滑,露水重,我给贵客照路,送各位回来仪馆如何?”

凤媛公主接口道,“本公主,还想去探望一下小侯爷的病情,不知可否?”

老管家看了公主半晌,并不阻拦,只是古怪地笑了笑道,“自然是悉听公主尊便。只是小的提醒一句,公主不要吓到自己便是,眼看小侯爷又要闹起来了,若惊了公主凤驾......”

凤媛公主道,“老管家不知道吧?本公主十二岁上马,十六岁便可敌过数位皇兄,十八岁便能杀敌立功......”乐郊在她身后拉了一把,她才停住,乐郊心里暗笑道,“这公主真有趣,你和一个老朽管家吹嘘这些做什么?”

公主会意,不再说了,那老管家也在前头带路,引着三人向落雁阁走去。

那蓝色灯笼散发着凄凄的光,却让人越发看不清路,若非惨淡月光在头,三人只跟着那老管家,脚下踉踉跄跄,却不知行向何处。公主不由抱怨道,“灯笼本为让人看清路,这样的蓝灯笼,在夜里让人越发眼花,怎能照路?”

老管家却在前头嘿嘿笑道,“夜里,看东西那么清楚干什么?看不清,眼下也岂不干净?”

乐郊奇道,“这话怪了,看不清,摔了怎么办?”

老管家冷笑道,“我在侯府这么多年,侯府的路,闭着眼都能走,纵然没灯笼,也不会走错的。”

三人互视一眼,心中越发一阵发寒。四下漆黑,这侯府内的月色,似也不那么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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