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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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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舟大徒弟瞬间失去理智,并首先向姜尚舟发动了攻击。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冲着爷爷来的,这些徒弟一旦变成绿眼怪,却无一例外地先向师兄弟甚至是师傅发动攻击。

护盾来不及打出,爷爷只好驱动闫五上前格挡,那些法器力道奇大,又离得近在咫尺,躲无可躲,姜尚舟和爷爷只好躲到闫五身后,立即打出护盾。

山洞内湿寒之气很重,法器所发出的闪闪白光,转眼就要刺入闫五体内,而大徒弟碧绿的双眼已经到了闫五身前。

闫五双臂一举,一股尸体的腐臭气味四散而出,那种煞气,让姜尚舟大徒弟的法器纷纷停在空中,瞬间乒乒乓乓落到地上。

而那大徒弟张开大嘴,一口咬下来,重重地咬在闫五的脖子上,闫五不闪不避,啪地一掌拍出去。

那大徒弟嘴里叼着一块腐肉,重重地撞在后面的石壁上。一挺身,再度站起,又向闫五冲击而来。

爷爷和姜尚舟边战边退,那大徒弟勇猛异常,竟然以一敌三,不断发出两败俱伤的狠招。

姜尚舟见十几回合不见胜负,不禁有点心急,对爷爷说,鸣贤兄,我们分别攻他的上中下三路,尽量封住他的攻势。说着朝大徒弟面门就刺。

爷爷则一拐杖扫到那大徒弟的两个膝盖上,而闫五平平地冲出去,直撞到那少年的胸口。

这大徒弟被三人击中,全然不觉,忽然发力,一剑击向洞顶,轰隆一声巨响,山石震荡,纷纷落下,一个躲闪不及,直接将他砸成了肉饼。

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闷哼了一声,身形变矮,先是脑袋被砸得跟胸腔挤在一起,接着两条腿支撑不住,向两边一歪,骨头咯咯崩崩地断裂。

白骨像刀箭一样刺出血肉,他的两只胳臂还努力地撑了撑巨石,只用了半秒钟时间,就直接压迫到胸腔上,肋骨粉碎,所有压力立即落到脑袋上。

颅骨在下一秒就被碾碎,他的大瞪的绿眼睛先是向前突出,绿光闪烁,眼球也未能幸免于难,被碾到了大石下,眼球的碎液、脑浆和全身的血液喷涌而出。

这些血液直直朝着爷爷和姜尚舟站立的方向冲过来。

闫五的双脚立即浸到了血水里。

姜尚舟向后一倒,一条腿险些被碾进石缝。

三个人连连后退,滚落的碎石砸伤了姜尚舟,闫五一条腿也被滚石击中,黑暗中,只有爷爷目光通明地看着眼前的变故,深深被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所震慑。

洞口方向立即被堵了个结实,爷爷扶姜尚舟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坐下,检查他的伤势。

鸣贤兄,看来这场算计就到这里了,可怜我那五个徒弟。姜尚舟悲从中来,叹息着。

爷爷一边检查他的伤口,一边说,不会你也变成绿眼怪吧?

姜尚舟胳膊受了皮肉伤,小臂中了飞石,被削得皮肉外翻,血迹淋漓。爷爷从锦囊中拿出金创药给他敷上,又撕了袖子上的布包扎了。

闫五也中了滚石,皮肉受伤,好在骨头没事,走路不受影响。作为死人,他的血液已经凝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没有痛感,也不会呼号。

一个死人两个活人,顺着山洞走,先是向下,再向上。洞内除了湿气,还有微微的风丝,说明这个山洞出口不只一个。

爷爷他们落进来的洞口朝外,且地势较高,长年的雨水雪霜大概进来不少,所以山洞最初的一段距离很是湿润。越往前走,觉得越干燥。

又走了一会儿,姜尚舟停了下来,说:鸣贤兄,我这胳臂疼的厉害,体力也越来越不济,不会是刚才中了招吧。

爷爷心里一紧,心想在这么狭窄的山洞过道里,如果姜尚舟也变成绿眼怪,可麻烦大了,躲无可躲,变成绿眼怪后,功力大增,自己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姜尚舟似乎听到了爷爷的心思,说:鸣贤兄,别担心,我走在前面,你随时关注我的动静,要是不对,你就立即下手,不要留情。

爷爷说,你先停下,我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爷爷拿出一个松油火把,用火折子点燃,见姜尚舟后背没事,两条腿也没问题,只是那只受伤的胳膊,肿得像大腿一样粗细,伤口处阵阵泛青。

坏了,你一定是中毒了。爷爷一惊。

怎么会,只是被一块小石片削到了皮肉而已,怎么会忽然中毒的?姜尚舟就着火把,看见自己的胳膊也是吓了一跳。

那胳膊上的金创药像是被吞进了伤口一样,伤口处的青淤还在慢慢扩散,似乎在向肩膀上爬。

啊?不会吧。

爷爷吃惊的表情更加明显,低声咕哝着。眼前姜尚舟的症状让他想起了自己有一回跟俞广啸探墓时的经历。

当时就是俞广啸在进墓时受了点皮外擦伤,不一会儿就显现出中毒症状。俞广啸说那是尸毒,肿胀漫延,就象是鬼上身,只不过鬼上身是分分钟的事情。尸毒扩散会慢一些,但更致命。

爷爷甚至想起俞广啸拿着匕首直接将自己左手食指切下时的恐怖场景,黑血如注,晃得人窒息。

俞广啸疼得脸色惨白,断了的手指淤黑地扔在面前的石板上,他还一边不断地挤着伤口,直到流出的血变成鲜红鲜红的颜色。

看来刚才是我大意了。你这伤口,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中了尸毒。

啊?尸毒?姜尚舟大惊失色,很显然他也听说过尸毒的厉害。难道这也是那个幕后主使的毒计?

爷爷一脸茫然地摇头,伸手入怀,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不知道,当务之急是阻止尸毒扩散,否则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姜尚舟无力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爷爷扶他坐下,姜尚舟靠在石壁上,长长舒出一口气。估计他也想象不到,参加一场术士大会下来,会遇见这么多九死一生的事情。

爷爷在姜尚舟伤口上洒了更多的金创药,又用一根红绳在上臂上绑住,打了个结,说,一会儿可有你要遭的罪了,这刮骨去毒的过程当年关公受过,也是痛彻骨髓,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姜尚舟咬牙点点头,说,受不住也得受,总比丢了小命强。

爷爷抄刀在手,先是挑开了姜尚舟伤口上的金创药,刀尖直刺进肉里,向上一挑,立时黑血翻涌。

姜尚舟咬紧牙关,双目圆睁,楞是没有哼一声,额头立时出了一层冷汗。这种铁器在血肉间削来削去的滋味,肯定不是常人所能经受得起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爷爷在姜尚舟的胳膊上剔除黑肉,不住用手推拿上臂的皮肤,黑血汩汩从伤口中流出,随着零乱的黑腐皮肉落到地上。

直把姜尚舟疼得死去活来,冷汗从两个鬓角淅淅沥沥流下,胸前的衣襟打湿一片,疼到紧要处,咬破了嘴唇,嘴角都带着血迹。

只见姜尚舟伤口处留下一个深深的塌陷,那个坑里面血肉模糊,动脉血管虽然完好无损,但隐约已经可见白骨。

终于伤口清理干净,再流出的血液透着健康的鲜红。

爷爷一声叹息,说,真难为你了。只剩下最后一关了,你一定要坚持住。说着拿出一把硫磺,轻轻一抖,均匀洒在伤口上。

硫磺浇在伤口上,腾起一团小小的烟雾,肉被烧焦的声音滋滋拉拉响起来,分外刺耳。姜尚舟一声闷哼,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山洞空间里凭空涌起一股腥气,那股腥气就像飓风,一瞬间席卷而来,让人防不胜防。

不好,危险!山洞纵深处的地面远远地传来唰唰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群人细碎的脚步,飞快地从远及近。

那声音又像是牙齿在啃石头,硌硌拉拉,一路向爷爷他们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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