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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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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出手了,他的桃木杖直击那妖女的面门,那女子身子如同闪电一般,向前一动,而桃木杖也快得无以复加。

就在要击中的一瞬间,她骤然停住,飞快地闪向一旁,竹绿色的长裙,荡起一阵轻烟。

爷爷的桃木杖扑了个空,向前飞出不远,虚空中又调了一个头,朝她后背二度刺过来。

女人此时朝地下一招手,那把剪刀竟然也又飘摇着飞起来。迎着爷爷的桃木杖,就是重重地一剪,锵!地一声。

木杖与剪刀相撞,发出金属击打在一起的清脆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我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属于我自己的意识还没有抽离,我知道,再过一会儿,或许我体内的那个女鬼就要苏醒,而我是不是还能够维持现在的清醒就不一定了。

因此,我必须出手,而且要快、准、狠,越早收拾掉眼前的这个女妖,就能越早结束我后脑勺的刺痛,否则就难逃被女鬼上身的厄运。

两个法器相撞之后,并未立即掉到地上,而是变成两股力量在空中纠缠顶撞着。那剪刀的大口一张一合,不断地在桃木杖上留下痕迹。

此时那女人就定定站在那里,目光盯着爷爷,似乎不断地向剪刀输送着能量。我忍着疼,不顾一切地从怀里摸出那柄如意,高举在手中,隔着剪刀和桃木杖的阵势,向那女子所站的方向一挥,劈了过去。

如意忽然光芒大作,满院飘荡褐色光辉,桃木杖和剪刀先后哐郎一声掉到地上,力道却没有减,两样东西都直直地刺进了水泥地面。

而那女子竟然一脸惊恐地看向我,嘴角扭曲着,发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你,你是鬼公主派来的?

我不说话,只是不断地扬着手中的如意,让更多的褐色光芒散发出来。邱亮在一边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他靠在后面的门边,看着眼前满院子的光华流动。

过后,他跟我细细描述过当时的感受,他觉得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幻世界。如意所发出的光芒,一团一块地,就像是一洼洼会飞的水,长了翅膀一样,满院子飘浮着。

有时,那些光芒像是长着长嘴的鸟,有时像是一条条游动的蛇,有时又只是一朵平平常常的云彩,飘来荡去,非常好看。

我没有心情欣赏,只是半睁半闭着眼睛,朝女鬼所在的方向狠命地挥着,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丝头疼。

女鬼开始还能东躲西躲,后来不小心撞上了几个光团,立即速度就慢了下来,她身上的竹色裙子也不再灵动,就像是浸了水,随着她的动作僵硬地下垂,好像变成了铁片或者更沉重的东西,绑在身上,让人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女鬼的躲闪也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她吃力地挪动,脸色益发惨白,明显得有些体力不支。

最后,她终于放弃了抵抗,定定地站在那一团一块凝聚在她周身的褐色光晕里,就像是在这破落院子里站了好多年的一尊雕像。

此时,我头痛欲裂的情况减轻了许多,吸取前几次对鬼妖大开杀戒的教训,我决定留下活口,因此向前逼近了几步,用手里的如意指着那妖女,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在这里的?

妖女身体受到限制,无法动弹,自知是逃不掉,这时表情却一反木讷,变得生动活泼起来,她谄媚地笑着,说,没、没有谁指使我,我,我只是看这座房子空着,所以就住了进来。

我不信,她眼中流转的躲闪也出卖了她。爷爷显然也不信,说,这么说来,我们对你来说,就只是几个打听前任屋主的过客而已,你却为啥要下死手?

妖女被爷爷问住,眼睛看着地上的剪刀,眼珠子转来转去地想着要怎么回答。

我看她还想耍花招,就扬起手中的如意,做势要劈向她。女鬼一见立即惊恐万状,连连声嘶力竭地叫喊:鬼公主饶命!鬼公主饶命!

我被她喊得莫名其妙,说:你看准了,我是男的!什么鬼公主不鬼公主,快说,是谁派你潜伏在这里的,否则。

女鬼一脸恐惧,她露在外面的舌头一伸一缩,像是一条大号的蛇。她痛苦万分地说,可是,我不能不能说啊,我身上被下了咒,只要说出来就会形神俱灭。

我看了看爷爷,爷爷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否则这女鬼不至于这么进退两难。要知道对一个已经没有身体,只以某种怪异形态存在的东西来说,形神俱灭意味着彻底消失,更意味着之前的努力修炼、日夜隐忍都白费力气。

因此形神俱灭是最重的一种惩罚。一般鬼怪都不敢小看这样的威胁。我却顾不了那么多,说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形神俱灭吗?

说着做势用手上的如意朝她挥过去,女子绝望地闭上眼睛,看来是等着受死了。爷爷此时出手,在我手腕上托了托,缓解了大半的力道。

女鬼闭了半天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睁开眼睛,一脸感激地看着我和爷爷,说,谢谢不杀之恩,谢谢不杀之恩。

爷爷这时突然问道,是前任屋主钟山给你下的咒?

女子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防备,立时点了两下头。随即又狠命地摇开了。接着就开始低头看着自己被封在暗褐色光团中的形体,以为马上就要形神俱灭呢。

爷爷笑了,说,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让你回答是谁派你来的,我只是确认一下是谁下的咒。

果然,那女鬼打量了半天自己,并没有咒语发作,自己本就虚无的身体没有烟消云散,立时又宽慰起来。邱亮也似乎被这女鬼的憨直表情感染到了,呵呵呵地笑开了。

爷爷让我拿出一个锦囊,敞开口,对着那女鬼,说道,我和更生还有这位小爷都是心地良善的人,否则今天真会把你打到形魂寂灭。我看不如这样,从今天开始你就跟随我家更生,当出力时出力,算是报了我们不杀之恩了,如何?

那女鬼听到这里,也觉得继续活下来是好事,但转念又犹豫说,可是,我身上的这个咒。

爷爷说,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他捋捋胡子,指着我说,这位更生小爷会帮你的。

我有点脸红,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这女鬼身上埋着什么咒,又怎么会解开呢。

女鬼却信以为真了,连连点头,舌头下面的下颌骨上下颤动,大有掉下来的意思。

爷爷教了我一道法咒,我依法念了出来,那女鬼立时缩小了身形,被那些同样缩小了的褐色光团包裹着,钻进了锦囊。

我扎上了锦囊的口,口缩小到最紧之前,那几小团褐色的云雾飘了出来,散了。

院子里一派寂静,爷爷、我和邱亮站了片刻,又格外仔细地打量了这个院子几眼,女鬼被收伏之后,院子里立即陷入萧条。

桌上的那盆昙花也枯萎凋零,只剩下残枝败叶。满院子尘土蛛网,看来确实已经空下来几十年了。

爷爷又带着我和邱亮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点钟家人的痕迹或信息,但遗憾的是,这屋子就像是被抄过家一样,除了剩下空庭大院,任何其他能说明情况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唯独让我觉得亲切的是,钟青小时候写作业的那个房间,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当我从窗口向里面望进去时,梦里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

我娘坐在那里,外公钟山站在那儿。

可是沧海桑田,从这个院子我能够感受到的,满眼都是白云苍狗的变幻,匆匆流逝的岁月和时间的无情。梦和现实就是两个世界。

爷爷拍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说,更生,我们走吧。

好。我失落地点点头,心里无限感伤。

娘啊娘,千里迢迢,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走过的路,来到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家,上的学校,你却一点信息,哪怕是一点点暗示都没有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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