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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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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宝鸦正逗着雀儿,看见我跑进去也慌着了,要跟进来,我紧闭了门,终于渐渐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绝不、绝不会只是为了这一点点委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却也不清楚。

接下来几日,我好比被软禁了一般,只要生了一点出门的念头,宝鸦就婉言笑劝我“好生休养着”,直休养的我天天拿那几根竹子出气。秦臻秦郅二人更是影子都不见,我只恨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姑娘,晚饭摆好了。”

我托着个腮在发呆,宝鸦上前来在我面前摆了摆手:“姑娘?”我突然站起来:“宝鸦,你去问问,我的匕首可打好了?这也有些日子了,要是好了,我就启程去长安。何苦——何苦死赖在这里瞧人眼色!”

“既然要给姑娘安排好一切,又岂止只是一把匕首呢?姑娘先去吃饭罢,横竖不过几天的功夫,姑娘难道等不得?”

“一刻钟也等不得了!”我赌气一般出了房间,提了筷子就吃。埋头扒着饭,一下也不抬头,却听见一阵推门的声音。极轻,若不是我听得仔细,恐怕要以为是自己听差了。

我依然是埋头吃我的饭。脚步声,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在桌前停下了。来者,就站在我面前。

秦郅的脚步声,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即使他刻意地放缓放轻了步伐,我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了出来。

宁倾城的伤难道又更严重了,他来兴师问罪?不过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想也不是。若是来治我的罪,只怕现在早就呵斥起来了呢。

那是……来求和?我自嘲地笑一笑,摇了摇头,吃尽最后一口,端过茶水漱口。

抬起头来,秦郅面无表情地站着,眸光深深低垂下去。他是在看我的,以鼻观眼,以眼观心。

宝鸦在掌灯,一句话也不敢说。秦郅的衣发都被打湿,我侧过脸去问宝鸦:“外面下雨了吗?”

秦郅微微一颤。宝鸦看看他,又看看我,不说话,只点点头。

“宁倾——宁二小姐的伤如何了?”

秦郅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问他,竟然有些无措,张了张嘴,看着我,我不说话也不看他,眼神飘忽不定,手却在桌子下不安分地扭动着衣袂。

“宁家的人今天早上全走了。宁倾城是皮外伤,上了药便没事了。”

我总觉得有些异样,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秦臻的那句话,“他自有他的考虑在”,然而我的神思还是不清明,总算是抬头定定地看住了他。

秦郅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听哥哥说你哭了一场,还很伤心,”我感到一阵羞耻,眯了眯眼便侧过脸去,秦郅继续道,“他们现下走了,我才能来和你解释。”

我仍是一语不发,更不看他。

“宁家和秦家谈了一大批兵器单子,足有数千金之数。再和什么过不去,也犯不着和钱过不去,为了这件事恼了他们,便更不值。”

“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她们——宁无双,还是宁倾城?”

“我是有喜欢的人,”想不到秦郅竟点了点头,“可在这件事上头却没有半点干系。”

“这本是件可大可小的事,然而你看那宁无双既然能做出放暗器这样的事,难道还会放过你?自然是要咄咄逼人地抓着不放。我只有发落了你,让他们以为我与他们是一气的,才会揭过不提。否则,”秦郅冷哼一声,“我若是护着你,他们恐怕更恼,事情闹大了,你以为秦家会为了七姐那点微薄的面子护着你?必定是把你丢给宁家随他们处置去,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般清闲?”

我听了心惊,惶惶地看着他:“秦家……”

“秦家,”秦郅讥诮一挑眉,“只有一个利字当头,你不必抱有太多幻想。”

这才是他的考虑,为的是秦家,为的是我。我为的却只是自己的一点子委屈。

“笨,你这么些日子了都想不清楚?你那脖子上头长的东西是配相的么?”

秦郅说了一通话,灌下了一杯茶,狠狠损了我一句。

我的手一下子揉弄着衣袂,一下子卷了一簇垂发绕弄着,最终双手合十摆在大腿上:“我知道我笨,想不到那么多,反正、反正我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要是你觉得我麻烦,请你再忍几天就是了。”

话里满是赌气的意味,我又摩挲起了桌角的云纹,恨不得抠下一块来。

秦郅摇摇头却笑了:“我难道是第一天知道你笨?”

外头的雨下大了,宝鸦一一关了窗子,悄悄推门出去了。烛火并不通明,微有摇曳,我更看不清秦郅神色:“那宁无双为什么要放暗器?她不会不知道正式比武不容有私。”

秦郅眉尖一挑,手指在桌面“嗒嗒”地敲着,良久方正色道:“情之所至,难以顾全。”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确信。

“是哥哥。”

“无虚!那和我什么干系?”我更不明白,宁无双那样明艳多姿的人会属意于秦臻?我莫名烦躁起来,对她有了些微的敌意。

“你问我?你那一日宴席上与哥哥言谈举止亲密无比,你说看在她眼里窝不窝心?”秦郅颇有些不耐烦,“就是我都看不过去。”

我不禁愕然,旋即失笑:“你……你有什么好看不过去的?”

秦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该庆幸那宁无双只学了些皮毛,你可不知道那宁家‘凤鸣千掌’的利害,半嵋山庄的武功绝学,只有这一项还有些意思。女子臂力不够,学这个不占优势,所以宁无双没学。否则只需第三层的凤鸣千掌,就能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这么厉害?”我转了转眼睛,想到了宁岸。

“宁家有个宁岸,如今已经练到第七层,年纪轻轻,是很不容易的。”

我听他果真提到了宁岸,眼皮一跳,“哦”了一声,就只干喝茶。

秦郅又恢复了以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喂,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在青溪镇,我答应你的话?”

我略想了想:“你说……等到了宜都,要陪我出去玩。是这个吗?”

“没错。明天乖乖待着,等我来。”秦郅又是那一种哄孩子的口气,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温热。

“好,”我应他一声,“天晚了,你快回去罢。你有没有打伞,有没有提灯?”

我送他到廊下,雨已经小了。宝鸦递过来伞和灯,秦郅接了便提步缓行。

“小心点。”我又补了一句,秦郅回过头来,摇曳的灯光下他的笑粲然生辉:“阿召。”

“嗯?”

“好好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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