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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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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就沉沉睡去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而鼻尖传来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我揉揉眼睛,才看清原来是慕青骨捉了两只鸟,新架起一堆火来,在烤着那两只鸟。

“醒了?”慕青骨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专注于手头的事。我迷迷糊糊地应答了一声:“你也饿了?真想不到慕大道长还会打鸟儿来吃。”

“是给你打的。”慕青骨面无表情,“昨天没正经吃什么,今天等会儿又要爬山,总得吃点什么。”

我对着他嘿嘿一笑:“我昨天看到附近有山泉水,你等会儿我,我去洗把脸就过来。”

慕青骨“嗯”了一声,复抬眸叮嘱我:“小心,别掉进水里去了。”

我脸上一热,嗔道:“我知道了——就是掉进去也不用你救!真是的。”

他这是还惦记着上元节的事呢。那时候我确实有些失态了,只是刚好见到了秦臻,情难自控——偏偏让他见到了。

我按照自己依稀的记忆找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一泓清泉,痛痛快快洗了把脸,想着这山上水干净,便干脆用手捧了一掬喝下肚去,瞬间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好了,吃罢。”

待我一回到落脚的地方,慕青骨就把那两只烤好的鸟递给我。虽说没什么滋味,但我到底是饿了,狼吞虎咽就吃下肚去了,吃完了之后连骨头都没剩几根。在我咽下最后一口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慕青骨,你对我可真好。”

“我对你好么?——”慕青骨好像想说什么似的,却又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他一向话不多,心思全靠人猜,我又尤其受不了旁人说话说一半,便追问他:“有什么话就说呀,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慕青骨思索再三,方缓缓开口:“是不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又对你很好,所以你才会——”

我听这话,便知道是昨天说的话让他心里有了想法。昨天我说秦臻救过我,对我有很好,所以后来慢慢对他有了好感。慕青骨想必也觉得,我只是因为这个才会对他有好感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一阵才正色道:“救过我命的人可多着呢——我给你扳指头数都能数出好几个来。说起来,越寒也算是救过我的人呀。”

“越寒……”

“对呀,第一次我中尸水之毒的时候,可不就是越寒帮我解得毒么——当然了,我知道是你教他的法子。”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口中的慕青骨师叔,起码也得有四五十岁了,是个小老头呢。”

慕青骨听到这里,面色也松动了些:“的确容易误会。”

“从来没有人能像你一样,给我这般安心又踏实的感觉。兴许还是因为你太强大了吧,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你一样。可是我又没由头地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在别人身上,哪怕是我师父,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慕青骨听言,先是垂眸不语,许久方抬眸看着我,紧紧牵起了我的手:“……就是因为这样吗?”

我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英俊无双的面容,歪头笑了笑:“像我这么肤浅的人——当然是因为你这张俊脸呀!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比你更风流俊朗的男人呢。”

慕青骨乜了我一眼,拉着我便往前走,再不多问了。

我们本来就离那山崖不远了,休息了一夜又精力充沛,没过多久便到了那山崖附近。

这断崖果然险峻异常,我拉着慕青骨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断崖边,往下看了看,看到那深不可见的涧底,一下子就脚底发软起来。

“别靠太近,危险。”

慕青骨把我拉回去了,转到了旁边,开始蹲下身来寻觅。我也跟他一样,在另一边开始找起来,没过多久,我便看到几株兰草般的草叶生长在一丛,连忙叫他:“慕青骨,这里——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慕青骨循声而来,蹲下身来看了看,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可是……没有那种花苞。这不是云魄花。”

“啊——”我懊恼地叹了一声,“不过别急,离清明还有些日子,咱们在山上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慕青骨点点头,默然站起身来,往前走着。我跟在他身后,知他必然十分沮丧:“慕青骨,灵书前辈有没有说过,你师父当年是在这座山上的什么方位见到的云魄花?”

“只说是在山腰附近。”慕青骨看了看周边,“故不必再往上爬太高。”

如此这般在这山上搜寻了数日,均无果。

这昌山说大不大,可是实在是草植繁密,几日找下来,我满心满眼里都是一片深浅浓淡的碧绿色。兰草倒是找到了不少株,可仔细一看,没有一株是云魄花。

慕青骨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鲜见地露出了焦虑怅然的神色。的确,若此行不得云魄花,下一次又是五年。

我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已经到了清明前两日,没几天就要开花了,再找不到便再也找不到了。

在开花前一日的早晨,慕青骨拉着我继续要在山间寻觅的时候,我提出了我的法子:“慕青骨,咱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法子。这样罢,咱们以此处为会面点,你往东边去找,我往西边去找,若没找到,两个时辰后来会面,再分头换方向找。若是有一个人找到了,就……就在找到的地方附近生火,另一个人看到烟便知道了。”

慕青骨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么?这山上这般凶险,我不放心。”

这山上确实凶险异常,这几日我们找下来,也遇到过竹叶青,险些把慕青骨咬了,也在晚上遇到过眼睛发绿光的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烤熟的野兔。但为了找到云魄花,确实顾不了这么多了——况且我有破浮屠傍身,又怎会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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