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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春节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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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五花八门。虽然并不专业,但演的投入,看的都很捧场。会议室里不停歇地响起掌声和喝彩声。

  有跳新疆舞的,装门租的服装,旋转起来让人眼花缭乱。

  有男生唱张明敏的《外婆的澎湖湾》几乎达到专业水准。

  刘晓萍的《天女散花》赢得了阵阵喝彩。

  有唱京剧《智斗》的,字正腔圆,颇有大家风范。

  李梅的《大海啊,故乡》反响平平,我也真心觉得不咋地,但还是十分捧场的卖力鼓掌。

  当文静报出:下面有请二站的鲁立和宋燕子表演《夫妻双双把家还》时,我紧张得一个趔趄,也不知道站我身旁的谁伸手扶住了我,才不至于摔跤。

  大家哄堂大笑!

  这也算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登台表演。

  看得出鲁立也和我一样紧张,我们还是把整个表演顺利的完成下来。

  大家依然热烈鼓掌。

  还有人捧场的吹起了口哨。我循声望去,发现是林浩。

  最搞笑的是一站的两个男生说的相声。

  他们说得投入,表演也不赖,到了中间,其中的一个突然忘词。只见他摸摸脑袋,不经意地低声来了句国骂:“xxxx,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

  他忘记自己拿着话筒,小声的嘀咕透过话筒传到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好在领导们也没有介意,跟着职工们一起开怀大笑。

  最后压轴表演,真有一个师傅独唱《难忘今宵》,只不过独唱到后来变成了大合唱。

  文静宣布元旦晚会到此结束。

  大家意犹未尽,讨论着,笑着,互相打趣着……

  一九九四年,在大家的欢歌笑语声中落下帷幕。

  我们每年既怕春节,也盼望春节的到来。

  我们的想法也无法阻挡春节供应的如期到来。

  按照惯例,公司的大会小会不断。

  刘主任参加公司会议后,也会回来组织粮店会议。

  我们于元月二十日正式进入春节供应。

  大家这个月不能轮休,上班时间也改成了7对7。

  顾名思义,就是早上7点上班到晚上7点关门。实际上,我们7点关门后,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要做。每天回家基本都是晚上8点左右了。

  我们收款室基本每天都是四人轮轴转。

  我和刘晓萍经历了去年的紧张,忙乱。到今年已经非常淡定,从容面对了。

  这天,我们也正常的忙碌着,一个接一个比赛似的甩着牌子。

  突然张师傅领着一个顾客来到我的窗前。

  后面排着长队,前面的顾客以为张师傅要开后门,都嚷嚷着要去后面排队。

  张师傅耐心地跟顾客解释,是因为有差错过来核对。

  我马上明白,我甩的牌子肯定存在问题。仔细核对完手上正收的一笔钱款票证后,马上等待张师傅的询问。

  张师傅问我:能不能回忆起这个顾客购买的数量。

  我拿过顾客的粮本仔细回忆,只记得这个顾客买得有点多。米、面粉、油、面条、糯米、花生,品种繁多。具体数量我拿着牌子核对也像没有出错。

  张师傅这才道出原尾。

  这个顾客最先去的米柜,张师傅核对顾客的牌子时,发现我多甩了20斤粮票牌子。

  仔细询问顾客,顾客说消了粮本计划后补了20斤粮票。而我甩了2张20斤的粮票牌子。

  我脸涨得通红,如果张师傅没有发现,我就得自己赔这20斤粮票。

  在当时,我们成年人如果不是特殊工种,每个月的计划供粮是27斤。20斤粮票近乎于我一个月的口粮。

  我对张师傅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也对那个顾客说着抱歉。

  其实像我们有时的差错就是这样,既消了计划,又抽了票牌子,如果没有被发现,就得自己赔偿。所以我们的工作看似简单,还是具有一定风险的。

  平时的工作中,师傅们都很体谅我们收款员的不容易,发货时会严格核对,帮我们收款员把关,尽量避免差错的发生。

  春节虽然忙碌,甚至于很累,但每逢春节我们也有非常开心的时候。

  公司每年春节会帮早出晚归我们准备非常丰盛的物资。

  腊月二十左右开始,公司行政科的后勤工作人员会开始帮我们各个粮店送来温暖。

  去年的春节,我们一样的忙碌,但因为我们十一月才到公司,年终福利只象征性的发了一点。

  今年的福利我们可以拿全份,所以我们也很期待。

  腊月二十一下午,公司装米的卡车停在了我们粮店门口。

  刘主任热情的迎了上去。粮店正忙,刘主任安排了张师傅和周师傅用粮店的三轮车转运猪肉进小卖部。

  那时我们每个职工都是分半头猪。其他的猪内杂,全部分开,由职工们摸纸团公平分配。

  看着摆放在小卖部地上的新鲜猪肉,顾客会羡慕的对我们说:你们的福利真好。

  那时我们的自豪感无与伦比。

  晚上下班,我们兴高彩烈的挤到小卖部。

  刘主任端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写有猪内杂的纸团。

  我随手一摸,林娟靠在我身边说:“快打开看是什么?”

  我展开一看,运气不错,摸到的是猪肚。

  林娟摸到的是猪头。看她神色肯定是不满意的。

  周一凡对林娟说:“看我摸的什么,如果不是猪头我就跟你换。”

  林娟这才露出笑容说:“你不会和我一样手背吧?”

  周一在箱子里顺手一拿,打开纸团,是一对猪蹄。

  周一凡对林娟说:“你拿去吧。”

  林娟喜吱吱的拿过猪蹄,对周一凡说:“太谢谢你了!我保证每天催张师傅去你家叫你上班,让你能拿全勤奖。”

  周一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准备摸脑袋,似乎突然想起满手都是油,抬到一半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

  刘晓萍这时也来到小卖部准备摸纸条,正好看见这一幕。于是,刘晓萍开玩笑的对周一凡说:“你蛮偏心咧,只跟林娟换,不跟我换。”

  周一凡不紧不慢的说:“我现在这里放着的是猪头,你喜欢就跟你换呗。”

  刘晓萍嫌弃地说:“谢谢您了,我才不换猪头咧,再说我也不至于也摸猪头吧!”

  哪知就晓萍的话音未落,打开纸团一看,就这么巧,刘晓萍也摸到了猪头。

  刘晓萍撅着嘴,嘟囔着谁愿意和我换,谁愿意和我换。

  陈师傅这时进来对刘晓萍说:“我摸的是猪大肠,你换不换?”

  刘晓萍差点蹦起来了连声说:“当然换,肯定换。”

  伍琼也摸到的是猪大肠,算是比较满意。

  等大家全部分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有的师傅们是通知家属来帮忙拿。剩下的张师傅就开着小三马的拖车,帮着我们挨家挨户送上门。

  好多年后,大家在一起回想从前,总是满怀感谢张师傅的无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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