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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面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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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虽然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但我对这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相反它会勾起我脑子里一些我想要拼命忘记的一些事情。

这次回来,是我自己不知不觉回来的,阿君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干涉我。

我回到家的第二天就从网上看到了明宇公司正在招聘新秘书的消息,一大早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虽然我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学历,但我心里对这次面试胜券在握,我不允许自己错过这次机会,我保证只要能够让我见到他们的经理一面,我就有信心让他把我留在那里。

我化了很浓的妆,跨上背包,准备出门。

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想过阿君或许会来这里找我,所以我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足以能够说服他回去的话,可是我看到门口的这个人时,语言似乎不再是我所能够运用的最行之有效的武器,我应该直接抬起我的高跟鞋,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

不过为了不脏掉我的鞋子,我说,洋葱,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确定你要去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拜托,不要私下里打听我的生活好不好,咱俩没有关系你如果这么暗中跟踪我的话你没有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像一类人,一般我都亲切的叫他们变态。

洋葱说,其实我真的后悔当初的一个决定,我觉得那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我伸出手说,不,在我看来,那是你这辈子能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说着,我要走,结果洋葱却用胳膊挡住我的去路,我的脸瞬间贴在了他的胸口上,我用拳头狠狠地打了一下他说,你这么做有意思吗?赶紧从我面前滚开,我要去忙我的事情了。

他说,有些事情我想我们相互必须解释一下,首先是你先说,你告诉我的这间房子是怎么回事,认识你这么久,你也没有提过你父母的事情,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我的眼睛望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我怒视着他骂道,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用命令似的口吻问我问题。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说?当初你也没有跟我提过。

我说,我没有什么怕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滚开。

我试图挣脱开,结果他再次用力挡住了我,我看了看手表,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我将右手放在后背,趁着跟洋葱纠缠的时候从书包里摸到了一个尖尖的东西,似乎是我放在包里一根笔,我将笔放在右手,打算趁他不注意直接插在他的胸口上。

我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说,好吧,随你怎么样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也被人摆布惯了。

我放松了身体,只有右手是紧绷的,他将双手扶在我的肩膀说,算了吧,其实我来早就猜到你会是这个表现所以我也就没有什么可说得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我的面前,说,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前提是你要拿着这封信,你可以选择不看,但是你必须放在身边。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放在地上,然后马上滚。

他说,不行,我必须看到你亲自放在书包里。

我接过信说,正好我带着书包就是用来装垃圾的,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洋葱说着走下了楼梯,他回过头跟我说,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弄清真相,这不是你一直都有的性格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嘴里只说了一个字,滚。

洋葱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我确定他离开之后,整理了一下被洋葱弄乱的衣服,也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心情,一路上我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为这种人生气,根本就不值得。

到了明宇公司门口,我看到了一大群前来面试的人,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想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只要能够进入这里,自己接下去的人生也就有了着落。

队伍不断地往前挪动,我在漫长地等待过后终于随着队伍走到了公司里面,此时的我正端正地坐在办公室前的一排长椅上,我的前面和后面都是一群正在等待面试邀请的人,有些人盯着自己手里的简历似乎在查找一些错误,有些人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什么,像是在心里为自己加油,当然也不免一些十分自信的人,在悠闲地听着音乐,他们似乎对这次面试充满了信心,我则细细地打量着这些人,想看一看他们身上到底哪里来的这种信心,当然有些人也在看我,他们看到我此时的状态根本就是一种毫不在乎的状态,我嘴里十分悠闲地咀嚼着口香糖,对每一个看到我的人都扬起了嘴角,那个表情,不是微笑,而是嘲讽,他们也和我一样,在猜测,我的自信到底来自哪里,我知道他们的自信来自于自己手里的那张表格,或者自己所掌握的一些能力,而我的来自于哪里,他们谁看不到。

有些人迈着步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有些人则耷拉着脑袋,不过在我心里,这些人都一样,他们都是一群即将被淘汰的人。

我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我开始往门口走,在这期间,我其实有机会回头,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知道我没有了选择。

推开门后,我便看到了坐在桌子正中央的经理杜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模样,和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看到我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盯着我看了好久。

虽然我们之前见过无数次面但这一次无非是最让他觉得惊讶的一次,因为以前都是他主动找我,这一次是我找得他,并且是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

他从对面走过来,似乎是在确认我的身份,过了一会儿,他说,真的是你?

我说,杜总,没错,就像您看到的一样,的确是我。

他回头对其他几个负责面试的人说,大家都先走吧,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了。

说着,其他人纷纷离席,从另一个出口陆续走开了,然后他推开大门,对其他那些所有等待面试的人说,大家都回去吧,我们的面试已经结束了。

当时所有的人都望着杜朗,他们所有人也都看到我自己一个人站在杜朗的身后,我心里的虚荣心开始膨胀起来,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仿佛打败了他们所有人,杜朗就像一个墙壁一样,帮我挡住了这些前来进攻我的人。

杜朗关上门,那些人的影子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个瞬间,让我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总感觉这一幕如此亲切,我慢慢从记忆里寻找那些支离破碎的碎片,终于在脑海里拼凑了一个完整的画面,就像孩子完成一个拼图一样。

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孩子完成拼图时那样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故事的沧桑带我给我的一丝凄凉和感叹。

更重要的是,那些记忆里,有一个我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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